昨日重現(1 / 2)

雨夜纏綿 布村Pelican 2577 字 2022-08-04

最後,杜蓓琪把在便利店買的­棒­­棒­糖裝進了陳美兒的車里,因為一車廂­棒­­棒­糖的誘惑,陳景恩跟著陳美兒回了紐約市。

離開前,他坐在車上,趴在窗口,眼巴巴地望著杜蓓琪,像是一只被遺棄的小狗,瞪著烏溜溜的大眼,可憐兮兮地望著主人。

杜蓓琪忽然有一股沖動,想把他拉下車,告訴他,留在她身邊,她願意照顧他。

掙扎了半天,她沒有付諸行動,她知道,陳景恩現在需要接受正規治療,那是他復原的希望。

陳景恩離開後,宋凱文回了海山市。杜蓓琪憑著記憶畫了一張草稿,去了華人的裁縫店,讓人比照圖紙做旗袍,她還加了一倍的價錢,讓他們火速完工。

叄天後,杜蓓琪拿到了旗袍,紫­色­的傳統款,腰間有一朵金­色­的牡丹花,沒想到憑著記憶畫的圖,竟然如此­精­美,除了改用了長袖設計,其余的和小時候那件不差分毫。

當初砸了二胡後,為了裝殘疾裝得逼真,她告訴了蘇敏關於自己手的事,之後沒去蘇老師那里了,也沒碰二胡。來了北卡之後,她才重新買了二胡,和往常一樣每天練習,當沉青枝聽到她拉的二胡時,才恍然明白她的手沒出事,連連感嘆:「太好了。」

這一次,她調出了兒時寫的那首《夢回紐約》的譜曲,練熟之後,打了電話給陳美兒,問她能不能去紐約市見見陳景恩,陳美兒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她帶上旗袍和二胡,滿懷希望地坐上了去往紐約的航班。

一個半小時就達到了紐約,出了機場,陳美兒派了司機來接她,從機場出發,經過繁華的市區,一個小時後,駛入了私人領地。

巨大的雕花鐵門旁,迎接她的是叄只大型犬。

犬的頭部細長、四肢矯捷、肌­肉­發達,皮毛大部分是黑­色­,肚皮上有鐵銹­色­斑紋,如上了油一樣光亮順滑,看得出來,它們受到了極佳的照看。

她不停地打量狗狗,見她感興趣,陳美兒介紹道:「它們是德國進口的純種杜賓,它們的父親是國際犬賽的冠軍,景恩的爸爸花了好大力氣才把它們弄回家的。」

經過狗身邊時,杜蓓琪注意到它們身邊站著一名專業訓練師。那人扔了一塊牛排過去,巴掌大的排,被其中一只狗一口吞進肚,幾秒內吐了出來,­肉­全消失了,只剩一塊骨頭,像在上演­精­的動作片,看得她有些怔忪。

「景恩去海山時他們還是小狗崽,現在都這么大了。」陳美兒笑起來:「它們很能吃,每天有營養師搭配食材,還有專人負責訓練,養一只比養我貴多了。」

杜蓓琪望著眼前的場景,想起陳景恩曾說過,他父親的興趣之一就是養犬,還會送它們去比賽。

車一直往前開,足足開了叄分鍾,還沒到住所。看著一波又一波的草地、樹林從眼前閃過,杜蓓琪感慨地說:「阿姨的家很大啊。」

陳美兒隨意地答話:「美國也沒什么好的,就是地多、便宜,你能看到的地方都是我家。」

杜蓓琪

她是說目之所及都是她家的地盤么?這、這也太誇張了。

廣袤的樹林、成片的草地、起伏的山丘,還有湖泊散布其中,用「遼闊」來形容也不過分。這不是便宜,是根本不要錢吧,杜蓓琪暗自唏噓了一番。

就在她出神之際,陳美兒繼續說:「還有啊,晚上如果要出門,記得別離大路太遠,在這里亂竄又沒人帶路的話,很可能在樹林里迷路。」

杜蓓琪愣愣地接話:「哦,我知道了。」

她聽陳景恩說過小時候的住處,大得可怕,她問他有沒有鄰居,他說有,就是隔了一座山而已。上學時,如果起床晚了,家里人允許他坐直升飛機去學校

又過了兩分鍾,終於到了目的地。一棟叄層樓高的古典建築,全是白­色­的木質結構,跨度幾十米,像是一棟宏偉的庄園。

想到馬上要見陳景恩了,杜蓓琪有些激動,心跳忽地快了起來。

她們進屋,直接到了客廳。兩百平米的大廳寬敞整潔,四周懸掛著油畫,沒有復繁的裝飾,簡約大方。

客廳中央站了一個身形魁梧的男人,一副西方人面孔,頭發顏­色­很淺,淡淡的棕­色­,夾雜著一些銀白的發絲,但眼瞳顏­色­很深,正是男主人

和強尼打過招呼後,杜蓓琪走向了沙發,陳景恩正躺在沙發上,懷里抱著一只玩具獨角獸。

「景恩。」她喊他。

陳景恩沒有反應,眼中只有獨角獸,用手掌按住它的角,壓扁之後又松開,玩得不亦樂乎。

獨角獸和卡通書是他哥哥艾德小時候喜歡的東西,而「白雪公主」­棒­­棒­糖是妹妹安妮的最愛,他這是要把兄弟姐妹的童年都溫習一遍?

「景恩,姐姐來看你了。」杜蓓琪坐到他身邊,放了一顆他喜歡的­棒­­棒­糖在他手中。

陳景恩抬頭,看到杜蓓琪笑容滿面地坐在他身邊。她脫了羽絨服,里面是一件低領毛衣,頸子上多了一條繩索般的東西,他好奇地看著,伸手去拉,把掛繩拉出了領口,發現是以前他送她的那塊心形翡翠。

他朝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歡快笑容。

中午,杜蓓琪和陳景恩還有他父母一起吃飯,對於她的出現,兩位長者十分高興。強尼說,他會幫忙管理景恩手下的投行,除此之外,懷特家族還會派一位合伙人去海山暫代景恩的職位,聽到他的話後,杜蓓琪對陳景恩工作上的擔心少了不少。

下午,和他們打過招呼後,杜蓓琪帶著陳景恩出門,司機把他們送到了百老匯大街。

走到熟悉的場地,杜蓓琪從背包里拿出一張鋪巾,墊在地上,把背包扔在上面,朝陳景恩招手:「景恩,來,坐這里。」

見他沒有反應,她走到他身邊,拉他過來坐在鋪巾上。接著,她脫下了外套,和背包放在一起。

看陳景恩看清她的著裝時,腦袋里發生了微型地震,某棟情緒的高牆坍塌了,亂石紛飛、塵埃四起,半天都緩不過氣來。

看到他震驚的表情,杜蓓琪笑起來,指著自己的旗袍:「你記得是不是?記得這條街,記得這件衣服?」

今天,她特地穿了保暖內衣,外面套了那件定制的紫­色­旗袍,帶他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看看能不能幫他找回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