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紀檸有一種從食物鏈頂端跌落谷底的感覺。
命運掌控在一群人熊怪的手里,自己看似是表演舞台劇給它們逗趣的角­色­,實際上一旦表演的不好失去價值,就會成為它們的口糧。
和千萬年來在人類掌控下的動物沒什么兩樣。
能提供逗樂價值的成為寵物,不能的成了牲畜。
舞台劇的前奏音已經響起,紀檸提著道具花籃踩著血w往最靠近舞台的幕布處走,盡量不去看熊怪貪婪的眼神,權當下面是一堆蘿卜白菜。
沈遇走到幕布旁就停下了。
他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我聽節奏,等下給你提醒。」
紀檸另一只手在身側比了個「o」,深吸一口氣,提醒自己要記得微笑。
音樂里響起鳥叫聲,節奏變得輕快,隨著沈遇的一聲提醒,紀檸挽著小籃子步伐輕快地出場了。
地板粘膩臟w,可是看她的步伐就像是踩在­嫩­綠的草地上。
空氣血腥渾濁,可是看她閉眼輕嗅的模樣像是置身花海間。
站姿蓄力,迫不及待想沖到台上的人熊怪紛紛失望地回力道,無聊地抱著粗壯的胳膊覷著眼審視舞台上的表演,妄圖揪出演員的錯誤。
可是越是往後看,它們就越沒有理由沖到台上了。
這兩個人的表演比范本都還要好看,演熊怪的人看起來真的好像它們的同類。更別說演少女的那個,獨演迷人,對手戲也十分沉浸,哪怕內容都看過好幾次,它們還是忍不住陷進這場表演中。
一場表演完畢,三個人全須全尾地從舞台離開,沒有熊怪有任何異議。
終於回到了沒有血腥也沒有熊怪的等候區,紀檸好像從泥沼地重新回到陸地,有種腳踏實地的安全感。
她經不住腳底一軟,身子歪下來。
一前一後兩雙手同時伸過來扶她,一人扶著胳膊、另一人扶著背,撐著她的身子沒讓她癱到地上。
隨即,背後的手走了,紀檸的身子被身前的人順勢摟到懷里。
他懷里毛茸茸的很厚實,紀檸就靠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