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黃狗兒問他背得怎么樣，方文只好含糊的揭了過去，實在不想打擊孩童幼小的心靈。

飯後，黃狗兒認真的看著動畫片，而方文卻守侯在了雞窩旁邊，在農村，很多時候小雞都在半夜破殼，而往往很多村民會把用籮筐做成的雞窩放在自己的房間里，這也是為了隨時了解小雞的孵化程度。

無精蛋不能孵化成功這也是常識，不過村里貌似並不懂如何照出無精蛋，不過自己家里就養著大公雞難道還怕受種率不高，一般情況下一窩是放二十個蛋左右，有三分之二的成功率，高的時候全部孵化都有可能，最多也就浪費幾個蛋，無傷大雅

是夜，方文靠在柱子上，喝完了半斤酒，看了天色，也不早了，正打算先去睡覺，沒想忽然聽見了唧唧喳喳的聲音，頓時激動起來。

角落里可是放著一排十個籮筐呢，方文連忙仔細凝聽了片刻，把發出唧唧喳喳聲音的籮筐端了出來，而母雞自然趕了出來，這時候已經不需要母雞在繼續孵化了。

籮筐里鋪著厚厚的一層稻草，里面的二十個雞蛋已經破了兩個，里面的濕漉漉的小雞正掙扎著要出來，這個時候外人是不能幫忙的，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如果沒能破殼的雞蛋也就意味著失敗品，物競天擇，外人幫忙反到會起反效果。

方文把籮筐斜靠在牆上，期待著小雞能成功掙扎出來，此時忍不住用電筒一照，還真是看見了兩個小雞頭，一般情況下村民們是不會用雙黃蛋孵化的，而雙黃蛋的個頭又比較大，也容易挑選出來，但有些小母雞生的雙黃蛋從外面根本看不出來，所以就有村民誤放進窩，之前村里其實有成功孵化雙頭雞的先列，只是喂養不當，約莫一斤左右也就掛了。

方文忽然想到，要是雙頭雞能成功，那以後就孵化雙頭鴨出來，一只鴨子有兩個鴨頭，兩個鴨脖子，這經濟價值太高了要知道鴨頭和鴨脖子可是搶手貨啊。

沒過多久，旁邊的籮筐里又陸續有唧唧喳喳的聲音傳出，母雞晚上眼睛是看不見的，但母雞仍然強打起精神蹲在籮筐邊緊張的期待著。

十分鍾後，終於，第一個雙頭雞掙扎出了蛋殼，方文小心的從籮筐里抓出來，放在地上，小雞撲騰了一會就站直了，發出唧唧喳喳清脆聲，老母雞興奮的在一旁撲騰著翅膀。

村里這種土辦法孵化小雞，毛干了之後就可以進食了，如果是運輸到外地，最好是剛孵化出來就馬上運輸，二十小個小時內搞定，因為這時候小雞的腸喂還沒打開，在運輸的途中不用喂食，死亡率也能降到最低。

小雞孵化出來後，比較專業的有開水、開食、開青、開葷等等。也就是什么時候喂第一次水，第一次食物，第一次飼料，第一次蟲子等等。

不過村里的土雞沒那么嬌貴，又是通過母雞孵化，抵擋力都很不錯，成活率能高達八九成，當然，在生長過程中遇到雞瘟大量死亡這個不計算在內。

一個小時後，又有幾只小雞破殼，沒辦法兩百個雙黃蛋的基數太大了，總會有成功的。

又過了幾個小時，這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總共成功孵化了十只，這個概率才只有二十分之一，實在是夠低的，不過方文卻是相當高興，真要孵化出兩百只他還照顧不過來呢。

總共十只母雞，難道一只母雞帶一只小雞不成？方文想了想，把九只單薄一些母雞單獨關了起來，只留下一只最強壯的母雞帶十個小雞仔，雖然這樣有些殘忍，但這個方案才合理。

這時候小雞的羽毛已經干了，黃黃的，黑黑的小絨毛摸起來那是相當舒服，方文拿出發光後的米粒裝進碗里，天已經大亮，小雞們本能的開始啄米吃，不過這兩個雞頭一個身子同時啄米看起來實在怪異，而以前村里雙頭雞之所以長不大，追起原因還是因為兩個雞頭都有思想，偏偏又智慧不高，產生了分歧，相互拉扯之下，最後不掛才怪。

又過了一會，方文調好發光後的蜂蜜水喂給小雞，這時候母雞就帶著小雞仔們四處走動起來了，不過也沒走多遠，就在壩子里亂轉。

而這時候方文的工作還不算完，他現在需要搞清楚雙頭雞的孵化率，下面的過程會有些惡心，那就是把剩下所有的蛋全部敲破，如果是無精蛋里面就是發臭的蛋清，而受精蛋又孵化失敗的里面就會有小雞的半孵化身體，說是半孵化其實羽毛什么的也長齊了，只有最後破殼失敗了而已。這還不算什么，有些人就好這一口半孵化蛋，方文想到這兒連忙捂住喉嚨不讓自己吐出來。

穩了穩心神，找來一個爛盆子開始敲蛋，其中幾次忍不住干嘔起來，貌似他這個畜牧站的副站長水平實在夠低的啊。

最後一統計，受精蛋居然高達一百六十個，這也比較符合三分之二的孵化率，只是現在孵化失敗了而已。

這一算，孵化比列只有十六分之一，真的太低了，方文想了想，這十只雙頭雞也就先養著，也不期待最後能不能成長起來，全當童心犯了搞次實驗吧。

草草的挖坑把這些殘留物埋了起來，方文摸了摸肚子，今兒怕是吃不飯了，連想都不敢想。

「方爸，這些小雞怎么有兩個頭啊。」黃狗兒睡眼朦朧的跑了出來。

方文上前摸了摸小蘿卜頭，笑道：「你忘了方爸是畜牧站的，這是在實驗新品種呢，你要多讀書，等長大後就懂了。」

「哦」黃狗兒懵懂的點了點頭，又跑去追著看雙頭雞去了。

方文搖了搖頭，他自己吃不下飯，但孩子卻是要吃的，飯後，他必須要跑深山里去一次了，一是采何首烏，另外就是種植何首烏，何首烏的生長環境要求很高，在附近的土地估計也種植不活，干脆把發光後的何首烏種子點在山林中算了，至於以後就算村民提前給挖了，這不最後還是賣到他這兒來嗎，無非是多出了筆錢而已。

剛吃了飯，張老師的電話就來了，方文騎上摩托車把黃狗兒送到公社，最後一想，索性還是去找李老師，老人應該還知道不少地方有何首烏，也省了他滿山跑的麻煩，因為最後他可能一株都找不到。

「師傅，你在家嗎？」。方文還真擔心老人外出忙業務去了，話說老人生意真的很不錯。

「在啊，是不是猴兒酒出來了。」老人急忙追問道。

方文心想果然是人都有弱點啊，老人的弱點就在這猴子酒上，想了想說道：「還沒呢，不過也快了，等酒一出來師傅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就當徒弟孝敬你的。」

電話那邊老人笑道：「說吧，有什么事要麻煩師傅我。」

「那個，還是師傅最了解我啊，那個，的確有點事，不過對師傅你來說就跟喝水一樣容易。」

「快說吧。」

「那個，在帶我去采點何首烏吧。」方文嘿嘿說道。

「我就知道沒這么好的事，你上山來吧，為師也正打算去山里一趟。」

「好嘞，這就來。」掛了電話，方文連忙屁癲屁癲的往山上跑去，除了何首烏，另外還要把張雲山來拜訪的事情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