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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錦堂……你是卓錦堂!』

韓冰虹一眼就認出棺材中的人是當年被自己判死刑的卓振邦!

韓冰虹終於明白了,怪不得賴文昌這把聲音是如此熟耳。《+鄉+村+小+說+網 手*機*閱#讀 m.xiangcunxiaoshuo.org》

賴文昌冷笑:『兩年前的一個夜晚,卓錦堂已經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了,從此再沒有卓錦堂這個人,我是賴文昌!』

說話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惡毒的怨恨。

當年,警方在海上圍捕他們時,藏爺急中生智,兵行險著,給卓錦堂幾人臨時易容,並找了幾個和他們身形相近的水手改扮成他們的樣子,他是個易容術的高手,由於當時是深夜的海上,警方沒有想到此著,竟給他們混了過去。

後來警方在通海監獄中提審時才發現壞人金蟬脫殼,因為涉及到中國警方和國際刑警組織的顏面,警方對此事進行了封鎖,最後內部定為犯人意外死亡,雖然有暗中繼續追查,實已不了了之。

而卓錦堂和藏爺一伙逃出生天後輾轉到國外,卓錦堂通過手段加入了加拿大國籍,並到日本做了真正的易容手術,完全改變了身份。

他的大部分資產存放在國外,在一年多後便以新的身份潛回國內,做起了各方面的投資生意,『水韻庭院』就是他名下的地產公司開發的。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韓冰虹想不到這個男人竟然如此處心積慮。

『賤­妇­,還不給我兒子叩頭認罪么!』

賴文昌突然暴喝。

『不……不……』

韓冰虹驚恐萬分。

就在這時腿彎處被人一踹,韓冰虹『噗通』跪倒在地。

身後的人用力把她的頭按下去,直把額頭按到地上。

『不……不要……不是我……』

韓冰虹努力地抵抗著。

賴文昌一把抓住女法官的頭發,一個耳光狠狠地刮下去。

『啪……』

韓冰虹被打得昏頭轉向。

『還敢頂嘴……』

賴文昌惡狠狠地說。

兩行清淚從堅強的女法官臉上流下。

『世間萬事有因果,今晚就是你贖罪之夜!』

賴文昌目露凶光。

『卓錦堂,你兒子當年是罪有應得,我是依法辦事,就算換了別人審理,一樣是這個結果,怪不得我……』

韓冰虹叫道。

『賤­妇­,還敢狡辯,分明你對我懷恨在心,欲置我兒於死地而後快。』

『不……不是……我和你兒子素不相識,我沒有必要這樣做……我審案從來對事不對人……這件案是經最高法院核准執行的,我沒有錯……』

韓冰虹激動地說。

『放屁!想當年我上上下下關系都走得差不多了,低三下四求你網開一面,這種案判輕判重全在一線之間,只要你松一點,我兒子就不用死!可恨你假公濟私,心狠手辣,終斷了我一脈單傳的香火……』

賴文昌看著玻璃棺材中早逝的兒子,老淚凝腔。

『不……不是這樣的……我一向秉公辦事,絕無私心,你不能怪我……』

韓冰虹竭力申辯。

『別跟我來這一套,當年你要做包青天,今日我就要你做陳世美……』

賴文昌恨意更盛。

『你要­干­什么……放開我……』

韓冰虹預感到不測再次掙扎起來。

兩個男人死死按住了她。

『把人帶上來……』

賴文昌對身邊的人說。

韓冰虹不明白對方要做什么,驚恐地看著四周。

不一會賴文昌的手下押著一個小孩進來了,那小孩子眼睛被布纏著,但韓冰虹一看就認出了那是自己的兒子亮亮!

『亮亮……』

韓冰虹搶著要沖向兒子。

『老實點……』

男人用力按住了她。

『媽媽……』

亮亮聽出了媽媽的聲音,不停地叫起來。

『亮亮別怕……媽媽在這里……』

韓冰虹對兒子的關切之情象天下父母一樣無異,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不顧一切。

『求求你們,不要難為孩子,我求求你們……』

女法官急切地叫道。

『哼哼,你現在也知道兒子的重要了嗎?你看看,我兒子就躺在那里,為什么?就是因為你!一切都是因為你?我今天也要讓你知道喪子是什么滋味……』

賴文昌帶著仇恨說。

『哇……』亮亮被解開了眼睛上的皮條,看到眼前的一切嚇得哭了。

哭聲象刀子割在母親的心上,韓冰虹聽了更是肝腸寸斷。

『亮亮別哭,有媽媽在,別怕……啊……我們就走……媽媽就和你回家去…啊……別哭……』韓冰虹不斷地安撫兒子。

『哼……我讓你走……』

賴文昌把一條繩套在亮亮的脖子。

上面是一個絞刑架。

『一命陪一命,法律是公平的,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賴文昌抓住繩子另一頭,只要一拉,就能把小孩子縊死。

『不……!』

韓冰虹快要急瘋了。

『不要…放了孩子!我求求你…我什么都答應你……你放了我的孩子……』

一向堅強的韓冰虹哭了。

『不要這樣,我願意聽你們的,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求你……』

韓冰虹悲痛欲絕。

繩子慢慢緊,無辜的孩子嚇得連哭都不會哭了。

韓冰虹軟得像泥一樣癱下去,就像要被執行死刑的犯人一樣,差點休克過去了。

女人的心此時已完全崩潰了,在這樣的環境下,相信天下每一個母親都只有一個選擇。

『不要…求求你,我發誓我什么都聽你們的,你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們放過孩子,……』女法官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哭得像個淚人,她支持不住了。

『是嗎?真的什么都能答應?』

賴文昌問道。

『真……我……聽……我聽話……我什么都能聽。快放了孩子,這樣會嚇到他的……我求求你了……我真的聽話……我聽你們的……』

韓冰虹象看到了一線生機,不顧一切地重復,不顧一切地哀求,不顧一切地向男人叩頭,彷佛怕眼前的機會會一下子失去。

女法官已經不是剛進屋時那個無所畏懼的人民法官,也不再是剛直不阿的執法先鋒,她已經被最原始的母­性­軟化,任何母­性­動物,不管是高等動物還是低等動物,在這種環境下,都會義無反顧地作出選擇,包括犧牲自己。

讓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世上沒有比這更殘忍的事了。

『相信我……我真的聽話……做什么都可以……』

女法官完全崩潰。

賴文昌知道已徹底摧毀女法官的抵抗心理,她已經完完全全的屈服了。

『你認不認罪?』

賴文昌一扯手中繩子,繩索陷入小孩細小的頸項。

『我認……我認罪……』

韓冰虹沒有多想,兒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好!我發過誓,要用你的血祭我兒子,……』

賴文昌說著取出一只注­射­器。

『不……不要這樣……』

韓冰虹嚇得面如土­色­。

身後的男人捉緊韓冰虹的手臂,賴文昌把針扎入女法官的靜脈里。

鮮紅的血漿被吸上玻璃管。

『啊……』

韓冰虹絕望地放棄了掙扎。

『現在脫下衣服,給我兒子負荊請罪……』

賴文昌把一根藤條扔在女法官面前。

『求求你,先放開孩子,我答應你,什么都聽你的……』

韓冰虹眼含淚水,想不到當年的事情會換來現在的下場,如果這樣的話,就等於向罪惡低頭,共和國法律的尊嚴將在她身上蒙受恥辱。

這對一名人民法官來說是多么的殘忍啊!

『不……不能這樣……』

韓冰虹遲疑不決。

『媽的,這么快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賴文昌說著一把拉緊手上的繩子,亮亮的腳跟離地。

『唔唔……』

小孩子的眼珠好像要突出來。

『不……不……不要……』

女法官嚇得一下抱住賴文昌的腿。

『我聽你的……放過孩子……放過我的孩子……』

韓冰虹不敢再猶豫,動手解開身上衣服紐扣,把上衣脫了下來。

賴文昌抓起地上的荊條,用腳踏在在女法官的背上,把韓冰虹的身體踩趴在地上,然後把藤條穿過­乳­罩的橫背帶,負在女法官雪白的背上。

『爬過去!給我兒子叩一百個響頭……』

男人厲聲命令。

『啊……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啊,誰造的孽……』

女法官眼淚流滿面,屈辱地爬行著,為了兒子,不要說認罪,就是上刀山她也毫無怨言,她已經認命了。

『一百個給我數好了……少一個我讓你好看……』

賴文昌看著女法官不斷的重復動作,內心產生了無限的快意,把針筒里的血漿注在一個碗內。

『求求你,先放開孩子,他還小,他受不了的……你說什么我都聽……我聽你的……求求你……』

女法官不顧一切地哀求。

『那要看你表現得好不好……你兒子的命就握在你手上,知道嗎?』

『我知……我知道了……』

女法官不住地點頭。

賴文昌這才放開了手中的繩索:『還不給我兒子叩頭認罪!』

韓冰虹聽了立即不停地朝著死人叩頭,惟恐男人不滿意,一口氣叩到七十多個,直叩得肩胛酸痛,脖子像要斷了一般,但為了兒子只有堅持下去,這都是自己的報應,不能讓無辜的孩子受罪。

一百個響頭叩完了,韓冰虹額頭滿是汗水,縷縷發絲沾在臉上,更顯得凄艷無比。

這一切會在孩子幼小的心靈留下­阴­影,這對他會是一生的傷害,不能讓眼前的事繼續下去。

『求求你……把孩子帶出去……你讓我做什么……我都答應你……』

女法官凄然哀求。

『真的聽話嗎?』

賴文昌把一塊搓衣板模樣的木板放在女法官面前。

『我聽……我什么都聽……孩子還小……我求求你……』

女法官眼里閃動著淚光。

『好……信你這一次,記住說過的話。』

賴文昌示意手下把亮亮帶出去。

『來…現在寫認罪狀……跪到這上面來』賴文昌指著搓衣板向女法官下令。

韓冰虹忍辱負重,只見那塊木板上面的棱角是新雕的,十分尖利,一跪下去膝蓋上傳來的剌痛令她清醒了幾分,讓她更清晰地回憶起當年的事情,這也許是男人的用意吧!

賴文昌把一張白紙鋪在女法官面前,然後把盛著血漿的碗壓在白紙上,『用心寫……誠心的懺悔,把你的罪行用你的血寫下來,慰我兒子在天之靈……』

男人把一支毛筆扔在女法官面前。

『啊……真是作孽……難道上天真是瞎了眼?難道自己當年真的判錯了?難道這個世界真有因果報應……』太多的疑問充塞了女法官大腦。

但此時此刻她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按男人的意思去寫,把黑寫成白,把丑寫成好,把非寫成是,在這個地獄般黑暗的地方忍辱負重,強迫自己良知泯滅,帶著無盡的屈辱沉淪。

『罪­妇­韓冰虹,生於一九六七年三月二十五日,祖藉江浙……』

韓冰虹的手顫抖著,照著男人提供的原稿一個字一個字地抄,用自己的鮮血杜纂子虛烏有的事件,給自己安上一條條莫須有的罪狀,把自己強行打入深不見底的冤獄。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淚珠滴落,濺在未­干­的血上,血與淚混合,像控訴這個世界的黑暗。

韓冰虹支持住自己寫完那篇荒唐的認罪狀,就像心力交悴的死刑犯軟倒在地上,嗚嗚地哭了。

賴文昌一把扯住女法官的頭發,把她的臉拉起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把認罪狀從頭到尾讀一次,大聲點,讓我兒子聽到……』

韓冰虹拭去淚水,雙手顫抖著拿起狀紙,嘴角絲絲顫抖,一字一句地念,就像一名犯­妇­在牢獄中被人夜審,最後屈打成招,對強加給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

等到女法官忍辱負重地念完,賴文昌奪過狀紙,仰天長笑,放在燭火上點燃,放入火盤中。

『振邦,爸爸今天為你雪恨了,用這個賤人的血祭你……』

賴文昌一把拿起地上的碗,將女法官的血灑在熊熊的火上。

火光映照著韓冰虹蒼白而凄艷的臉龐,在跳躍的火焰中她彷佛看到了當年的死刑犯對著自己獰笑。

『到底是我的錯還是法律的錯?法律不是公正的嗎?為什么會是這樣啊?』

韓冰虹的大腦中莫名地涌起一些奇怪的問題,在詭秘殘酷的環境下,她疑惑了,甚至懷疑起當初的所作所為。

賴文昌拔下女人背上的藤條,一下一下地鞭撻著這個曾經高傲無比的大法官。

『啊……啊……』韓冰虹被打得厲聲慘叫。

『現在是替我兒子打你,用你的靈魂贖罪吧!』

男人毫不手軟地揮動手上的荊條,盡管力道不重,但女法官豐腴雪白的背上很快被打出一條條紅跡。

『別打……啊……求求你……不要打了……』

女法官凄厲地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