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質(1 / 2)

聽完育成澄幾句直奔重點的話,店長臉­色­變得很不好,沉吟一下,已經在撥手機,等待對方接起前他向育成澄打手勢,「你先回家吧,剩下的我來就好。現在天太晚了不安全。」

「我也要去!」育成澄不肯。

「快回家。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么危險,不可能讓你也去……」電話接通,話語轉過,「老何是我,可能有個事情需要你幫下忙……」店長依然嚴肅地沖她搖著手,示意她先回家。

育成澄找了些話想說服他,看他焦急地無法顧及自己,最後只好乖乖應聲,雙手緊緊揪住書包帶,慢吞吞踢腳向前。

聽著身後逐漸變小的談話聲,思索來去,育成澄還是覺得沒辦法只做一個旁觀者。想法變成行動,直接加快步伐,先一步向大路跑去。要想在附近打上車估計有點難,沒准半路還會堵車,最穩妥的情況還是得坐地鐵。育成澄暗自祈禱,希望要是真的發生點什么前,褚顏庭能夠發現異常,提前躲避。

憑借跟蹤褚顏庭回家的幾次記憶,育成澄在繞成蛛網的地鐵網里換了兩次線,害怕速度會慢,中途穿過長長的換線走道都是以沖刺般的速度在跑,不斷忽視旁人對背著書包跑得滿頭大汗的自己投來的注視。

毫不意外地快要累癱,呼氣換氣,長長地吸氣,育成澄不停鼓勵自己,要是順利解決這件事,立馬先去吃火鍋,小料的話,小米辣鋪一點在麻醬和腐­乳­醬上,蔥花、香菜和芹菜少來一點點,再加一勺滿滿的牛­肉­醬。鍋里先下一盤肥牛,然後擠很多蝦滑。­嫩­­嫩­彈彈地一口到嘴里,汁水立馬爆炸。她暗自抹一把嘴,萎靡的神經瞬間振奮,拔腿繼續朝褚顏庭住的小區進發。

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多想,褚顏庭沒有事情。

一路喘著大氣跑到了樓下,房間燈卻是暗的。一時沒了方向,育成澄大感不妙,只能在小區附近來回徘徊,守株待兔。

終於,隔著幾條小路邊的便利店外看到熟悉的男人背影,一副過路人的樣子正歪著頭抽著煙,時不時地向便利店內瞟幾眼。這次他沒戴口罩,她終於看清他,是咖啡店里常來的客人,育成澄去踩點的幾次,他每次都坐在窗邊位置,敲著電腦,點一杯手沖,總是能坐很久。怪不得褚顏庭早上會對他微笑,一點警惕心都沒有,因為知道他是熟客。育成澄猜測,大概她還沒有發現他的不懷好意。

育成澄本想直接沖上去,看看對方人高馬大的外表,又停住腳。剛過了七點半,本應該是匆匆路人全趕著回家的時候。可這地段太偏僻,目前只有眼前的便利店亮著燈,這附近也住的都是晚歸的人,眼下連路人都寥寥無幾。她徹底犯了難,要直接迎面上去,還是再等等?迎上去,她太慫,實在不敢,這種不是一時起意的跟蹤狂最可怕,膽子大還偏執。可要是再等等,又怕事情不好控制。

來回原地打圈­干­著急,完全沒有想法。糾結著沒一會兒,便利店門鈴聲響起,拎著袋子的褚顏庭推門而出。幾米遠的男人碾滅了煙頭,跟上她。育成澄也趕忙捏緊書包帶追上兩人速度。

令人吃驚的,褚顏庭並沒有直接拐進小區,依舊筆直向前走。男人大概也覺得奇怪,中間猶豫著停了次腳,最後還是繼續。

育成澄只能也先打算見機行事,可看著褚顏庭毫不猶豫地走進一條偏僻的小道,眼前立馬一黑。

原地­干­等了一小會兒,育成澄咬咬牙,飛速過了馬路也拐進小道。

繞著飛蟲的路燈昏暗,安靜到只有低低蟲鳴。

育成澄顫顫巍巍走了沒幾步,聽見兩人的說話聲,還在仔細根據兩個人的身影辨著情況,就只聽見陌生男人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她下意識匆忙倒退,不知怎么地,眼前一個天旋地轉,身體已經被壓在粗糙的牆面,陌生的冰涼抵在下巴,頭頂的話是對褚顏庭說的:「你敢動,我就敢扎她。」

褚顏庭估計也沒想到育成澄會忽然冒出,聲音挫敗又驚訝:「我到底是為了什么才選了一條路窄人稀的偏僻小道啊……」

育成澄感覺緊抓住自己的手抖了下,他問她:「你們認識?」

育成澄壯起膽子,艱難回話:「……不認識我­干­嘛進來。我有病嗎。我告訴你啊跟蹤狂,你別想輕舉妄動,我來之前已經有人知道你的預謀了。你就算跑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本來你的罪名頂多也就是個沒有實績的跟蹤狂,現在你這么沖動一下後果可是很不美妙的。」

「你給我閉嘴!」刀抵得更近,可抓著自己肩膀的手抖動地也更厲害。

現在,現在應該怎么辦?

男人像是受到了刺激,整個人顫抖不停。

「褚小姐,我是這么愛你。你為什么就不能給我點回應哪……我哪里不好嗎?你可以跟我說,我都可以改。我能掙錢,你知道的,我本職是個小說家。小說成名了,能賣很多錢。我現在只是懷才不遇而已,總有人會發現我……我只是現在不被賞識,我會出頭的!他們是眼睛不好……眼神不好……太惡心了……太惡心了……為什么要欺負我呢……我總有一天會讓他們明白,他們的選擇有問題。」

語氣變化,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像是在宣泄憤怒:「我是真正的天才!你為什么也不能發現這一點呢!你應該也發現才對啊!你不也是天才嗎!15歲就跳級讀了大學,要不是差點被博導侵犯,也不會讀一半博士就不讀了……沒關系,我養你繼續讀書啊,那種男人我來幫你弄死他……」

男人的語速極快,字跟字連在一起,情緒飽滿,神經質地讓人頭皮發麻。聲音忽高忽低,好幾次育成澄以為他要哭出來,但立馬卻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