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晚安(1 / 2)

高考結束那年的小年夜,盛辰洸從北京開車,陪晚晚回她老家的小城過年。

向爸向媽提前好幾天把樓上的屋子打掃得­干­­干­凈凈,被套、窗簾重新洗過曬了一遍,細心的向爸在趕集時在花市買了一大束晚晚喜歡的滿天星和向日葵回來,將晚晚的卧室裝飾得煥然一新。

女兒高考過後回來一次,至今也半年了,盡管平時經常通電話,日思夜想的兩口子此時還是時不時地出門去張望,等著盼著女兒歸家。

盛辰洸的車開至縣城,向南來接。

從小感情要好的兄妹倆幾年沒見,關系絲毫沒有疏遠,向晚晚遠遠見到街道邊翹首以盼的向南,興奮地推開副駕坐邊的門,撒腿丫子沖過去。

盛辰洸眼一跳,擔心地在後邊叮囑:「小心路邊的車,慢點跑!」

向晚晚已經跑出去老遠,奔向南張開的懷抱,「二哥!」

向南笑容滿面地揉揉她的腦袋,「晚晚小丫頭,都長這么高啦!」

「嘿嘿。」被二哥誇長高了,向晚晚吐吐舌頭,抬頭看二哥一米八五的身高,還是覺得自己拉低了整個家族這輩人身高的平均值,有些苦惱地說,「可是大學入學體檢,我才一米六叄呢

「一米六叄挺好啊,很高了,關鍵我們家晚晚落落大方、心靈手巧,長得也美,以後誰娶了你是他莫大的福氣。」向南看向自己家小妹,總覺哪哪都如意,哪家的小子也配不上。

不過妹妹還小,還沒到幾個哥哥挑妹婿的時候,妹妹單純,到時候可要嚴格把關。

兩人又聊了一陣,不知聊的什么,面上歡歡喜喜的,笑聲不斷。

車停在雲霧繚繞的山腳下,周邊是熱鬧的街市,生意人­操­著異地的清脆鄉音在叫賣,盛辰洸被晾了會兒,時間並不長,不知怎么有些心煩意亂,他推開門走了過去。

向晚晚見他表情不大愉悅的樣子,自然地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朝向南溫聲說,「二哥,你還記得辰洸表哥嗎?」

「盛辰洸?」向南怎么會忘記他,主動向眼前穿著黑­色­呢子大衣神­色­清冷的男子伸出手,「有些年沒碰過面了,你小子居然還是這副酷酷的欠揍樣。」

「彼此彼此。」盛辰洸微微一笑,亦伸出手,與他回握,向南拍拍他的肩膀,兩兄弟一笑泯恩仇。

從縣城回鎮上老家的路上,向南開車,晚晚和盛辰洸坐在後座,盛辰洸回來開了十幾個小時,中間只在服務區休息過一次,晚晚擔心他的身體,勸他睡會兒。

盛辰洸拗不過,趴下躺在她大腿上,一會兒便睡過去,車駛過坑坑窪窪的泥土路偶爾搖晃顛簸,也沒有醒。

向南從後視鏡往後看,見盛辰洸睡得安心,晚晚一臉溫柔,兩人的相處模式竟然親密得像是男女朋友,他神­色­怪異,悶悶地開車,直到家門口,也沒再說一句話。

夜里向家熱鬧非凡,向爸幾兄弟開了一桌紙牌打跑得快,玩一塊錢一張的牌,向東向南他們四兄弟開了一桌麻將,向晚晚則在一旁觀戰,偶爾跑去廚房洗水果,給兩桌送瓜子­干­果和增添新茶。

四位哥哥按照往年的慣例,依舊給她吃紅,牌局到深夜散去,她紅­色­的羽絨服外套口袋里,已經裝了五百塊錢。

房門拉開,屋外在下鵝毛大雪,夜­色­中地面上白茫茫一片,哥哥們各自回家,向南走之前躊躇了許久,把她拉到一邊,表情復雜地問:「晚晚,你交男朋友了嗎?」

向晚晚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調皮地眨眨眼睛:「沒有啊,二哥,你要給我介紹嗎?」

「想什么呢!」向南提了一整天的心才放下去,象征­性­地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毛都沒長齊的小娃娃談什么戀愛在哥哥們眼中,她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

「你小時候看電視不是常說以後要讀博士嗎,這會兒正是發奮圖強學習的好時候,戀愛啥的往後再談,眼界高了現在這些就瞧不上了。」

二哥這會兒好嚴肅,像個小老頭。

「噢。」知道是為自己好,向晚晚乖乖點頭,她吸了吸鼻子,雪白帽子下的一張粉雕玉琢的臉被夜風吹得緋紅。

「今晚怎么沒看到盛辰洸人?」

「樓上休息呢。」

向南抬頭往上看,見二樓沒有開燈,客房在黑夜中靜謐著,寂寂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