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榕走進房間，迎面就見一輕紗屏風擺在房間中央。

後面的人影若隱若現。

「衛榕參見陛下。」

衛榕揖禮，跪伏在地上。

「起來吧，」武帝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聲音里聽不出他的情緒，「今日找你來，你定是很奇怪吧。」

「陛下宣衛榕，自然是有緣由，只是衛榕愚鈍，不知道陛下的意思。」

「不知道朕是什么意思？」

武帝冷笑一聲，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如雲，「你害死秦家公子，竟還不知悔改？」

「衛榕冤枉，秦公子先前雖是觸犯過我祖父，但是上次在殿上陛下做出了處罰之後，衛榕就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更是不敢懷恨在心，那日我雖同在燕山，但是秦公子發生意外的時候，我並不在左右。」

衛榕低垂著頭，眸光復雜，果然和她預料中的一樣，陛下讓他來，是為了秦子昂的事情。

「起來吧。」

就在衛榕腦中飛快思考的時候，武帝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貴妃痛失愛弟，痛不欲生，這幾日眼看著就消瘦了下去，朕問她，是否想要給子昂找出真凶，你猜她說什么？」

「衛榕不敢揣測貴妃娘娘的意思。」

衛榕把頭垂的更低，聲音里帶了一絲顫抖，在這種時候，示弱總歸是沒錯的。

「貴妃說，子昂性子蠻橫，在盛京中得罪了不少人，她早就預料到了有這一天，她很傷心，但是一點也不生氣。」

武帝扶住衛榕的肩膀，把她從地上拉起來，衛榕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寒意竟然被笑意取代。

秦貴妃竟然會這樣說？衛榕心中一震，怕這是秦貴妃的示弱手段吧，後宮的妃子們哪個是簡單的。

「秦家這些年，一路扶搖直上，別看貴妃平日里嬌弱天真，但是對這些事情都敏感的很，你知道這些事情是什么嗎？」

武帝按住衛榕的肩膀，眼中帶著笑意。

衛榕只覺被他扶住的地方冰冷刺骨，她不自然的笑笑：「衛榕不知……」

「這里只有你我二人，有話直說便可，不管你說了什么，朕都不會怪罪你。」武帝看了衛榕一眼，轉身去身後的榻椅上坐下。

看著他輕松閑若的樣子，衛榕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她看著武帝的臉色，大膽說道。

「以衛榕拙見，貴妃娘娘應該是怕秦家在盛京中樹大招風，惹到一些人的嫉妒吧。」

武帝點了點頭：「不錯，貴妃蕙質蘭心，早就看出了會有這一日，所以她對子昂的死不意外，但是卻藏不住內心的苦楚，秦家斷了後，不管是對貴妃，還是秦正雄，這都是一件絕望的事情，朕知道武安侯府曾經受過秦子昂的誣陷詆毀，但朕也相信武安公教導出來的孫兒，不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說朕說的對不對？」

「陛下所言極是，我祖父雖然神志不清，但是從小教導我們長大，我們一直都不敢忘記他的教誨。」

「朕聽說，那日在順天府，恭靖王兄弟倆也到了場？」

武帝眼神灼灼，直直的朝著衛榕看去。

衛榕心中一震，厲禎霖那日不是說，厲禎寧是受了陛下的命令，前來旁觀的嗎，這如今陛下怎么又那么問？！

「是，恭靖王和厲公子確實是到了順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