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為什么要和祖父說那些？你明知道祖父最近神智尤為不清醒，你這不是刺激他嗎！」

衛榕有些生氣，還有些不解，以前大哥可是對祖父百依百順，何時說過這樣的重話。

衛嘉良苦澀一笑：「難道二弟覺得我們家還有人會去行軍打仗？當今百姓還有人信任我們嗎？陛下相信我們嗎？」

衛榕心中一震，垂下頭沒有說話。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不會有人相信我們了。」

衛嘉良拍拍衛榕的肩膀，「我今日是有些急切了，我會去和祖父認錯的。」

衛榕倉皇點頭，心中因為衛嘉良的話有些不是滋味。

「對了，你找我是做什么？」

衛嘉良抬腳往前走去，偏過頭去看衛榕。

「哦……也沒什么事，」衛榕笑笑，「國子監這幾日沒課，就想著找個時間，我們兄弟倆帶著祖父出去走走，母親說祖父最近心情不太好。」

衛嘉良點頭：「時間地點你來定，到時候差人告訴我一聲。」

「好。」

衛榕目送衛嘉良離開，清雋的眸子里現出濃濃的愁緒。

「二少爺！」

這時清歌氣喘吁吁的跑過來，「秦家來人了，說是秦大人請二少爺去醉江樓一敘。」

秦正雄？

「二少爺要是不想去，那我就去回絕了那人！」

清歌見衛榕沒有說話，以為她是不想去，其實她也不想讓衛榕去，秦家的事情已經算是告一段落，秦貴妃被降為嬪位，秦正雄的府尹也被撤職，降為了原本的侍郎，這是他們咎由自取的結果，和其他人都沒有關系。

「不用，我去。」

衛榕嘴角挑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眸光愈發幽深。

……

醉江樓的生意依舊紅火，在秦府家仆的帶領下，衛榕來到了秦正雄所在的雅間。

「衛小公子還請見諒，我家老爺說了，只能由你一人進去。」

小廝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衛榕身後的清歌，淡漠說道。

清歌怒道：「這是哪里的道理！我是我家少爺的丫鬟，為什么不能陪在我家少爺身邊！」

小廝神情倨傲的別過臉，不屑回答。

衛榕攔下清歌，淡淡道：「好，今日是秦大人宴請我這個晚輩，這般屈尊，我自然也要遵守秦大人的規矩，清歌你就在外面等著我，一會厲公子不是還要我去王府里找他嗎？」

清歌一怔，厲公子何時說過這話？不過她很快就明白過來，這是說給秦家人聽得，一會如果衛榕遲遲不去見厲公子，那厲公子可就要帶人來找了，秦正雄不怕武安侯府的人，可恭靖王府的人就不一定了。

果然此話一出，小廝臉上的不屑動搖了片刻，伸手推開門，言辭客氣了不少：「衛小公子，請。」

衛榕微微頜首，抬腳走了進去。

清歌瞪了小廝一眼，守在門前不離開。

秦正雄正坐在桌邊，他上下打量衛榕一眼，意味深長的笑起來：「想不到衛小公子和恭靖王府走的如此之進，怕是以後武安侯府在大梁，要獨占一方之地了。」

衛榕揖禮，溫潤笑道：「恐怕也比不上秦大人以往的一絲風光。」

秦正雄氣極，這不就是在暗里說他如今秦府沒落了嗎？！

他秦家落到如今的境地，和衛榕絕對脫不開關系！

「不知秦大人找我來是所謂何事，我和厲公子還有約，怕是給不了秦大人多少時間。」

兩人距離撕破臉也只差最後一層，衛榕索性也不虛偽周旋，入座秦正雄對面，開門見山說道。

秦正雄盯著衛榕，眼神像是條吐著性子的毒蛇：「我秦家一朝沒落，獨子喪命，女兒失寵，仿佛這一切都是從我兒子開始得罪衛小公子開始的，不知衛小公子是有何等的能力，能在不露痕跡間，讓我秦家變成了如此境地？」

衛榕一副驚訝模樣：「難不成秦大人的意思是我害的你秦家成如此這般？」

秦正雄冷笑，不置可否。

衛榕輕嘆一口氣：「此話差矣，我本以為事到如今，秦大人就算不明白其五，也能想明白其三了。」

「我當然想明白了，我秦家落得如此田地，都是拜你和厲禎霖，對還有慕雲所賜！雖說慕雲如今已經被貶去清水鎮，可也難消我心頭之恨！」

「我看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衛榕站起身來，眼中帶著憐憫神色，「既然秦大人還是理所應當的把罪責推到我幾人身上，那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秦正雄一怔：「那你是什么意思？」

見衛榕雙目坦盪，他竟然對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產生了些許懷疑！

衛榕已經走到了門邊，她回頭對著秦正雄莞爾一笑：「自然，是你們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