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瞪大眼睛:「昨晚我家樓中住人了?!何人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住我家的樓!我要去報官,我要去……」
「去哪了!」
男人加重語氣,身後頓時響起了接二連三的拔劍聲,寒粼粼的利光幾乎把小二給嚇趴下!
「我不知道啊!昨日我家掌櫃的出門探親去了,我也因為這就歇了一日!我一天都沒到店里來!更不知道昨日夜里進賊了啊!」
看著小二幾乎嚇倒在地上,男子的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如若讓我發現你在扯謊,這邊是你的下場。」
小二還沒反應過來是什么意思,一陣凌厲的劍風順著自己耳朵擦過,「咣當」一聲,身後的桌子從中間一分為二,轟然倒塌。
「小的說的都是真話!小的不敢扯謊!」小二嚎啕大哭,空氣中傳來一陣尿騷氣。
男人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對著同伴打了個手勢,眾人很快消失在小樓中,來的無聲無息,去的也毫無動靜,如果不是地上還癱坐著一個被嚇尿了的小二,就跟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小院蔥郁,頭頂上的葡萄藤遮住了大半的日光,葉子已經變黃,石磚上鋪了薄薄一層,踩上去吱啦啦的輕響,院子中間放著一張藤椅,上面坐著一個帶著白玉面具的男子,一身皎白長袍,烏絲散落在藤椅後,像是上好的黑色錦絲,他的坐姿舒坦閑適,可一雙不斷攪動的雙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煩躁。
「吱啦吱啦!」
踏著落葉的聲音漸進,冷面冷眼的男子來到了藤椅前,揖手道:「已經去問過了,那小二不知昨夜有外人闖進他家店鋪,今早那群人便已經離開,我已經讓人去城門查了,估計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袖中手指攪動的動作戛然而止,白衣男子抬起頭來,沉幽的目光從面具上投射出來:「不,不要讓人去城外搜尋,就在這幽州城內。」
男子一怔:「這是為何,七通師父?他們從大梁擄了人,自然是快馬加鞭離開這離著大梁最近的幽州城,好躲避開搜尋,他們怎么還會有膽子留在這里呢?」
只聽七通冷笑:「因為他們不敢。」
男子還沒反應過來七通這話是什么意思,就見七通擺擺手,「快去找,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都務必要找到那些大梁人。」
男子應了一聲,有些遲疑的看了七通一眼:「師父,你才離開大楚幾日就又趕了回來,就為了這幾個大梁人嗎?這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胡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七通站起身來,青絲隨之傾斜肩頭,襯得他愈發的清冷,「不管是多少人,一人也好,三人也罷,只要是我大梁人,就不能無辜慘死在大楚。莫非你在大楚住了這幾年,連你的祖宗是誰都忘記了!」
胡蘊身子一震,立刻行禮道:「徒弟不敢!請師父放心,徒弟一定會找出我國人,安全護送回大梁!」
七通冷哼一聲,轉過了身去:「記住你的身份,去吧。」
胡蘊鄭重行禮,躬身退出。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只聽院中傳來一輕聲嘆息。
七通師父的肩膀落了下去,似是長處了一口氣。
「真是要命!」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抬腳朝著屋中走去,背影修長挺拔,但也掩不住那股閑散之氣。
這和「他」一貫清冷自持的做派比起來,莫名的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