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一時安靜下來，氣氛越發顯得壓抑。

衛榕低垂著眉眼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但如果細細看去的話，就會發現她的唇瓣已經被貝齒咬的沒了血色。

厲禎霖欲言又止，終究下定決心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坐下吧，你從清水鎮快馬趕來盛京，一定很辛苦吧。」

「衛榕無礙，多謝厲公子掛念。」衛榕揖手，語氣恭靖，卻帶著明顯的疏離客氣，和她剛來時那擔憂關心的樣子判若二人。

厲禎霖咬咬牙，道：「你不用有什么愧疚，我知道你的性子，就算你看到了信你也不會真的按照我說的做，所以……所以我也沒有打算你我之間的關系真的能瞞得住外人。「

衛榕有些驚訝抬頭，看著厲禎霖眼神，她苦笑道：「讓厲公子費心了。」

聽到衛榕這句似笑卻好似帶著哭腔的話，厲禎霖的心一下子揪緊了。

這種感覺讓他下意識的渾身一震，一個可怕的念頭即將沖破禁錮冒出來。

為了壓制這可怕的念頭，他近乎慌張的開口：「幽州城的事情我聽說了，你留下的那十句話，已經讓幽州城混亂開來，大楚皇帝已經讓五軍都督和東廠的人前去處理了。」

衛榕一怔：「五軍都督？」怎么聽起來有些熟悉？

「恩，你沒有想錯，就是袁烈的義父袁仁，他就是大楚的都督大人，他一向和掌管東廠的那王姓太監不和，大楚皇帝讓他們合力整治幽州，這下幽州城可是熱鬧了，若我大梁能抓住這次時機的話，我大梁的疆土極有可能再添一城。」

聞言衛榕卻是搖頭：「楚梁停戰已久，若再起紛爭，那百姓必當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厲禎霖笑起來：「所以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

看著厲禎霖毫無笑意的雙眼，衛榕皺起眉來。

「小衛哥哥，我們什么時候走啊，瑤兒都餓了。」

明瑤玩夠了，腦袋探進門來，可憐兮兮的看著衛榕說道。

厲禎霖眼睛微眯：「明王爺是如何教導郡主的，沒看到我和你衛……」

「王爺，時辰不早了，我們也該告辭了，這次來的匆忙，等下來再來看王爺。」

衛榕站起身來，朝著厲禎霖揖手說道。

「……好，焰去送衛小公子和郡主。」

厲禎霖站起身來，目送衛榕和明瑤的離開院子。

回想起明瑤和衛榕之間的親昵熟絡，厲禎霖眼中劃過一絲深意，但維持了只有短短一瞬，就立刻被一抹猶豫取代。

等焰進門，看見的就是厲禎霖這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公子，有什么事讓您煩心呢？」

「我在想，」厲禎霖坐到椅子上，手指輕敲桌面，悠悠道，「明王府的事情，或許可以……」

「公子！」焰上前一步，「您要三思，您方才說衛小公子差些誤了您事情的時候，我看衛小公子的表情就有些不對勁，」焰嘆了一口氣，「公子這是何必呢，明明你給衛小公子那封信的目的是為了……」

「我所說便是我的目的，」厲禎霖打斷焰的話，眉眼染上幾絲慍怒。

焰不再說話，沉默推到了一邊，心中嘆氣。

公子你就嘴硬吧，好不容易和衛小公子之間的關系略有緩和，也等到了衛小公子終於把你視作朋友，可你……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