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殿中富麗堂皇，世上最尊貴的地方，可衛榕此時只覺得遍體生寒。

明瑤的啜泣聲不斷傳來：「小衛哥哥……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明王爺的震怒也在不斷響起：「你衛榕眼高於頂！堂堂郡主都配不上你是不是！」

衛守山的勸慰聲在其中顯得那樣的微弱。

武帝走到衛榕面前，可以看出年輕時堅硬輪廓的臉龐帶著淡淡笑意，更多的還是上位者的威迫：「朕已經把選擇放在了你的面前，衛榕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姑母在世時，對朕極好，朕是真的不想看著武安侯府就這樣沒落下去，想必你也肯定不願意看著武安侯府在盛京消失無蹤吧？」

「陛下……」衛榕心中一驚，看著武帝的雙眸閃動著顫抖光芒，這是在告訴自己，如果不迎娶明瑤的話，那侯府將會面臨危險？！

「你和明瑤的婚事，朕一句話就可以定下，但朕沒有，還是把你叫來，想要聽聽你的意見，你可知道這是為什么？」

衛榕垂眸：「臣……臣不知。」

武帝輕嘆一口氣，抬起手來拍了拍衛榕的肩膀，不大的力道卻讓衛榕遍體生寒，後背上更是激起了一層的冷汗。

「朕是真心希望你好啊。」

真心希望她好？衛榕心中止不住譏笑，卻擋不住從內心深處涌來的悲戚。

若不能強大，那就會一直這樣受人左右。

衛守山雖不在官場，卻也明白了武帝話里話外的威脅，他看著站在那里低著頭一動不動的衛榕，心中狠狠揪著疼。

他的掌上明珠，已經是男扮女裝，委屈了十幾年，如果再娶了妻，那日後……恢復與否女兒身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性命是否有危險，畢竟那是明王府的郡主，陛下的親侄女，欺君之罪是逃不了的！

武安侯府會如何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他女兒的安危啊！

衛守山狠狠攥緊手，大步上前：「陛下，衛榕她……」

「我願意！」

衛榕聲音同時響起，她看向驚愕的明瑤，紅唇輕啟，「我願意迎娶明瑤為妻，我會一輩子好好的待她。」

「衛榕……」衛守山震驚。

「父親，」衛榕朝著衛守山看去，「明瑤是個好姑娘，她願意低嫁於我，是我的福氣，能和明王爺做親家，這是我侯府的福氣。」

衛守山心中滿是混亂，此時只會口中跟著衛榕的話喃喃道：「福氣……福氣。」

「小衛哥哥！」

明瑤興奮的撲進衛榕懷里，眼睛紅彤彤的，臉頰也紅紅，她抬起頭，羞答答道：「我會努力做好小衛哥哥的娘子的！」

衛榕勉強揚起一抹笑意，眼底流淌著深深的悲哀。

不知道是為了明瑤，還是為了自己。

「好！好！」武帝重重拍手，「聽到了嗎，明王，衛榕說要迎娶明瑤為妻呢。」

「哼，他願意娶，我還不願意嫁了呢！」明王爺別過頭，臉色慍怒。

「父親！」誰知明瑤朝著明王爺就是一聲嬌喝，「你若不讓我嫁給小衛哥哥，明日我便懸梁自盡！」

「你！」明王爺氣的發抖，「還沒嫁出門，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武帝哈哈大笑：「看吧，這二人情投意合，你是胳膊扭不過大腿了！朕看看什么時候是個好日子，把你二人的親事給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