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時候,厲禎霖悄然睜開了半條眼睛,朝著身邊的衛榕看了過去。
他垂首而站,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顯得更加的清瘦纖細,臉色雖蒼白,但五官依舊精致清雋,細細雕刻之下盡顯奪人之光。
小姐?
呵,厲禎霖心底冷笑一聲,若他真是個姑娘,那自己何必還會如此煩惱焦躁。
這世上,可有男子和男子在一起的先例?他不怕世俗目光,但卻怕衛榕為此而收到傷害。其實這些說起來,都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只有一點,他無法解決,就是衛榕對自己並沒有那個意思。
他厲禎霖從來都不做強人作難之事,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籠中鳥,而是可以跟自己並肩站在一起的人。
衛榕要和明瑤成親,那更好,可以斷了自己不該有的心思。
他就不信,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難道還會比不多一個男子嗎?
「其實……」
就在厲禎霖心緒翻騰的時候,衛榕也在猶豫糾結,終於她開了口,「其實我已經知道那男人的底細了。」
半晌後,厲禎霖淡淡的哦了一聲:「我知道。」
衛榕不解:「你知道?那你為何還要親自把人帶來?」
話音未落,門口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衛榕忙抬頭看去,一抹艷紅顏色的裙擺出現在了視線中。
衛榕眼神一冷,原來是她。
「榕哥哥,我聽說厲公子來了,你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呢?」
桃枝扭著腰肢走進來,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厲禎霖時,很是驚訝了一聲:「厲公子!」
厲禎霖連眼皮抬都沒抬,像是看不是廳里突然多了一個人一樣。
「你來做什么?」衛榕朝著蘇文錦冷眼看去,語氣很是不善。
厲禎霖帶人過來的用意,看來她終於知道了。
蘇文錦笑道:「聽說厲王爺和宮中皇室的關系一向親近,也算是半個皇親國戚,異姓王爺我們大梁可就只有這一個。不日之後我就要嫁給五殿下,到時候我也算是皇室中人,和厲公子也算是一家人了,既然厲公子來了,我豈能有不親自過來的道理?」
「你不親自過來,難道還要你丫鬟過來?」
厲禎霖嗤笑一聲,眼中卻毫無笑意:「蘇姑娘,恭喜你好事將近了,皇室的門檻可是為你第一次降低了。」
這話不就是在明里嘲諷自己配不上皇甫南嗎?
蘇文錦攥了攥手指,面上仍舊帶笑道:「這可是文錦的福氣了,文錦自然是要加倍對五殿下好了。」
「家世不好,人也一般,可怎么就惹得那么多人喜歡呢?」
厲禎霖向前俯過身子,細細的看著蘇文錦的臉,表情很是納悶。
「文錦不知厲公子是什么意思。」蘇文錦咬牙切齒,恨不得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扔在厲禎霖臉上,話里話外都在擠兌她,這個男人是有病嗎!
「聽說三殿下和五殿下打賭,幾月後的賽馬比賽,誰奪得了桂冠,誰就能娶你回去呢。」
厲禎霖朝著衛榕看去,眼神愈發意味不明,「這究竟是沖著美嬌娘去的呢,還是沖著美嬌娘的『嫁妝』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