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榕的震驚眼神，衛老將軍驀的哼笑一聲，笑聲有些無奈還有些寵溺。

「孫兒啊，這人活一世，若能一輩子都能挺直脊梁，活的光明正大是個很幸運的事情，之所以說幸運，是因為這世道哪能就那么慣著你，還有許許多多的無奈和身不由己在等著你啊，適當的時候，低下身子來不是個壞事，示弱不代表我們就是軟弱，就是無能之人。「

衛榕一怔。

「我們武安侯府如今的處境擺在這里，也就是這一年你被陛下賞識提拔進宮才稍稍的有了點起色，但你想想，就因為你得到了這些東西，而受到了多少人的暗中窺視和嫉妒？惠妃和三皇子為什么要這個時候對付你，不就是為了要你落馬嗎？在你沒有強大之前，和惠妃明里爭斗是沒有用的，注定輸。「

「那難道我就要咽下這口氣嗎？她讓蘇文錦假死，借故想要誣陷我，若不是淑妃娘娘相幫，此時我怕是已經在大理寺了，現在她又將蘇文錦的屍體扔在我侯府門前，這不就是擺明了騎到了我們頭上？我衛榕雖然如今沒有什么大本事，但若是對付一個區區惠妃，還不是什么問題！」

這次屍體的事情讓衛榕大動肝火，又因為對面的人是自己的親爺爺，所以她說話激動了一些，也沒有了在外面若有若無籠罩在自己身上的那種克制。

聽到衛榕的話，衛老將軍露出欣慰的笑容，他上前拍拍衛榕的肩膀，道：「一個惠妃沒了，那接下來就沒有其他什么宜妃，香妃了嗎？」

衛榕沒有做聲，呼吸有些沉重。

她當然知道爺爺是什么道理，但是這口氣，讓她如何咽的下！

「好了，你現在快去收拾一番，隨我進宮去面見陛下，雖說現在時辰不早了，但我的面子他應該還是會給的。到時候進了宮，你聽我的。」衛老將軍如是說道。

衛榕低低的嗯了一聲，轉身出門。

看著衛榕單薄的背影，衛老將軍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

很快，衛榕隨著衛老將軍走到了府門口，衛嘉良親自駕著馬車從後院出來，衛守山已經帶著蘇文錦的屍首去了衙門報官。

衛榕囑咐管家一聲，照顧好母親，看好侯府，這才扶著爺爺上了馬車，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就在馬車離開侯府的那一瞬間，一道黑影也從屋檐略過，衣袂飄揚間，去的正是恭靖王府的方向。

「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阻止衛榕出風頭，還真是什么陰險的招數都用的上。」

王府的書房里，唯一點燃的燭火發著晦暗的光，跳動的燭光照射在了厲禎霖的側臉上，另一半隱在黑暗里，模糊不清，如一張完美的面具。

袁烈看向他：「現在衛大人已經和衛老將軍進宮去了，衛守山也抬著蘇文錦的屍體去報官了。」

「不愧是曾經的戰神，有勇也有謀，這進宮一趟，以後衛榕在鴻臚寺的麻煩就會少一些，有些人若再想對衛榕做什么，也要掂量掂量了，這下我就能放心不少了。」厲禎霖輕笑一聲，眸子在黑暗中發著幽幽的光。

袁烈沉默片刻，看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但他看了厲禎霖一眼，卻什么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