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要哭。」

厲禎霖靠在桌子上，雙手環在身前，定定的看向衛榕問道。

「什么？」衛榕愣住，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說，你為什么要哭。」

厲禎霖重復了一遍，黝黑的眸子攜著點點亮光，「是因為害怕嗎？」

衛榕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是。」

她沒有想到厲禎霖會問這個，她以為厲禎霖會說為什么自己要去救他。雖然不知道厲禎霖為什么會這么問，但是衛榕很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因為害怕才哭的。

「……如果我出了事，那侯府還有你呢，我不害怕，救了你就相當於是救了我自己，救了我的家人。」

衛榕朝著厲禎霖莞爾一笑，嘴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梨渦。

「就是因為這個？」厲禎霖眼神微變。

衛榕笑，「什么叫做就是因為啊，難道我不該救你嗎？你我還是朋友啊，朋友有了危險，我怎么能不去救呢，我又不是冷血無情的怪物。」

朋友。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厲禎霖垂下眼睛，掩住心底的心酸情緒。

衛榕疑惑的朝著厲禎霖看去，難道自己說的不對嗎？

她剛要開口詢問，就見厲禎霖忽然起身，朝前走了過去。

從窗戶里射進來的那只冷箭，狠狠的插在了對面的博古架上，那上好的黃梨木都出現了一圈的裂紋，可厲禎霖只是輕輕的一抬手，整支箭就被他輕飄飄的拔了下來。

看清厲禎霖手中的東西，衛榕忽的眼皮一跳，起身朝著厲禎霖走了過去。

「這……上面的花紋，好上去好像有些眼熟啊。」

她朝著厲禎霖看去，眉心緊鎖。

厲禎霖淡淡的嗯了一聲，反手把箭搭在桌子上，手掌抬起落下的來回，煎餅和箭頭已經一分為二了。

「你打算怎么辦？」

衛榕低聲說道，這柄箭，必須要有個交代。

「我去找她。」

厲禎霖把箭柄收到懷里，低頭朝著衛榕道，「還有你的事情，我也要找她問清楚。」

衛榕沒有做聲。

看著衛榕澄澈的雙眼，厲禎霖忽然有些手癢，抬起手來輕輕的揉了揉衛榕的頭發。

「我怕是沒有時間去送你和桃枝她們匯合了，讓焰去送你吧。」

「你帶著焰吧，身邊有個照應，我自己過去就好。」衛榕頓了頓，又道，「畢竟是慕雲的姐姐，不管這件事是不是她做的，你都不要太過為難她，就當是看在……我和慕雲兩個人加起來的面子上好嗎？」

這支箭的箭柄上鑲刻著精致熟悉的花紋，和慕雲在清水鎮買來的那盒胭脂，和厲禎霖桌子上的那盒胭脂上面的花紋一模一樣。

總不能是厲禎霖自己派了殺手來殺自己，那懷疑的人，就只有慕箏一個人。

「兩個人的面子？」

聽到衛榕的話，厲禎霖驀的輕笑出聲，抬手來刮了一把衛榕挺翹的鼻尖，「不用，你自己的就行。」

衛榕身子一僵，下一瞬臉色猛地爆紅。

而厲禎霖此時已經大步的出了房門，衛榕追到門口，就看到他擺手道。

「這次你又幫了我。」

衛榕微微一笑。

何止是幫，這可是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