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榕從龍華殿出來，拜別了守在門口的梅公公，離開。

厲禎霖這一招，果然有效果。

讓她「無意」間說出常嫿進宮的目的，讓武帝意識到常嫿的「重要性」只有這樣，武帝才能去警告皇甫明，保護好常嫿。

當時聽到厲禎霖說出這個計劃的時候，衛榕還有些猶豫。

「若是，常嫿抓住了這次武帝拋給她的機會，待日後成為皇妃，她真的對付你怎么辦？」

聽到衛榕這句話，厲禎霖輕笑一聲，眼睛明亮充滿溫柔之意。

「你把常嫿想象成什么人了？」

把常嫿想象成什么人……衛榕被厲禎霖問的啞口無言。

她確實是把常嫿往壞處想了想，但捫心耳聞，常嫿如今的處境不是她自己的原因，常嫿和厲禎霖也算是青梅竹馬，厲禎霖看人一向很准，他說常嫿沒有問題，那自己還有什么理由要去反駁？

再說，常嫿對她也是一直不錯，這次是她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回去的路上，衛榕深深自省。

到了翰林院，衛榕第一時間去厲禎霖，准備告訴他事情辦成了，可是厲禎霖卻不在書房里，春慶說，厲禎霖剛才出去了，也沒說去哪。

「衛大人是有事找厲大學士嗎？」

「沒事。」

衛榕擺擺手，轉身回了大書房。

厲禎霖一直到黃昏都沒有回來。

衛榕和林芳一同走到了宮門口，林芳和衛榕告辭，衛榕也隨後朝著自家馬車走去。

馬車邊等候的只有老馬。

衛榕輕松一口氣，幸好胡蘊沒有過來。

她步伐輕松，對著老馬揚起笑臉：「走吧。」

老馬卻是沒有動身，眼鏡往旁邊瞟了瞟。

衛榕一怔，剛要朝著馬車後看去，就見一道人影已經走了過來。

「胡蘊？！」

衛榕目瞪口呆，「你怎么來了？！」

「來接主子。」胡蘊沉聲道，還是那般面無表情。

衛榕復雜的看了他一眼，想必厲禎霖把他派來自己身邊，也一定是他的用意，自己是不可能把胡蘊趕走，也不可能讓厲禎霖改變主意，那就當成了透明人吧！

下定決定，衛榕剛要上馬車，余光就見胡蘊從袖中拿出了什么東西。

「這是下午時候，有人往馬車射箭，我拿到的。」

在胡蘊手心里，放著一塊布帛。

「是啊是啊，」老馬附和道，「當時嚇死我了，我正趕著車呢，一支箭就朝著我迎面射了過來，要不是胡蘊在旁邊，我老馬的命怕是沒了啊！我就見不到二少爺了啊！」

衛榕皺了皺眉，往四周掃視一眼，這里是宣武門的界限范圍內，整個皇宮向外的一部分距離中，都不會有人隨意敢靠近。

「在這里？」

「就在那啊！」

老馬伸出手指，示意衛榕朝著自己指的方向看，那邊離著宣武門不過是幾百米的距離。

衛榕從胡蘊手中拿過那塊布帛，看都沒看直接攥緊在手里。

「走！」

衛榕飛快跳上馬車，老馬也利落跳上車轅，回頭見胡蘊還站在原地，趕緊招手：「上來啊！」

胡蘊沉默看了他一眼，在老馬再次催促的時候，才終於坐上來。

「駕！」

馬鞭一甩，馬車立刻朝前狂奔起來。

車廂里，衛榕展開布帛，看到里面寫了一行蒼勁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