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袁烈熾熱的眼神,衛榕忽然有些站立難安。
「我……」
她不自然的回避開袁烈的目光,「我覺得我還是……」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巨響,停在巷子口的馬車劇烈的晃盪幾下,坐在車轅上的老馬被震盪的落在了地上。
就在那馬車車頂上,厲禎霖正站在那里,雙手環在胸前,狐狸眼微微眯著,嘴角雖是在笑著,卻不會讓人認為他現在心情很好,他周身的氣場壓抑又帶著強大的壓迫,像是平靜的水流下藏匿著的暗波,只要輕輕踏足,就會被激烈的水流瞬間給沖攪的四分五裂,很危險,由內到外散發出來的危險。
「過來。」
厲禎霖薄唇輕啟,狐狸眼落在了衛榕身上。
衛榕抿了抿唇瓣,抬起了腳來。
「不行!」
袁烈一把拉住衛榕的胳膊,把她直接拉到自己身後,他則是朝著厲禎霖冷聲道,「你除了壓榨恐嚇,還會做什么?衛榕是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你的工具,憑什么讓你揮之即來招之既去,厲公子,你就算再橫行霸道也該有個限度的吧?」
衛榕怔怔的看著袁烈的後腦勺,心中不斷重復著一句話。
完了完了,袁烈要完了。
聽到袁烈的話,厲禎霖不怒反笑,嘴角的笑容越發燦爛,他蹲下身子,寬大的黑袍在他周身鋪滿了半個車頂,像是一汪黑黝不見底的黑色池水。
他伸出手,朝著衛榕方向,對站在衛榕面前的袁烈視而不見。
「過來。」
袁烈被他那傲慢的性子徹底激起了怒氣,新仇舊恨一齊涌上了心頭,他從腰間抽出軟劍,柔軟的劍身在空中發出泠泠冷聲。
鋒利的劍尖直指厲禎霖的眉心。
「衛榕,你不用怕,我在……衛榕!」
衛榕走出袁烈的身後,背對著厲禎霖,對著袁烈做出口型。
快走!
「我怎么會跟你走,你別白日做夢了!你是大楚人,我是大梁人,我們是不可能做朋友的!」衛榕面露憤怒,朝著袁烈怒聲說道,佯裝驚嚇放在身前的手,卻是在瘋狂的朝著袁烈方向揮動。
快走啊!快走啊!
厲禎霖哼笑一身,俯身從車頂跳下,走到衛榕身邊,抬手攬住衛榕的肩膀。
看著袁烈眼中一閃而逝的怒氣,他聲音愈發溫柔。
「怎么能說出絕交這樣的狠話來呢?不管是楚人,還是梁人,若是真心相待,那依舊可以成為朋友的啊,衛榕,你太狠心了,看你都把袁烈給氣成什么樣子了?」
衛榕:「……」
你確定不是你氣的?
「厲禎霖!」
袁烈怒聲道,「你這般陰狠霸道!早晚有一天會眾叛親離!我等著,我等著那一日!」
他深深看了衛榕一眼,下一瞬毫不猶豫的轉身,飛身掠過院牆,消失在半空。
衛榕怔怔的看著袁烈消失的方向。
厲禎霖臉上的笑意被陰冷去取代,搭在衛榕肩頭的那只手直接繞過她的脖頸,捏住了衛榕的下巴。
迫使她抬頭朝著自己看來。
「怎么,你心動了?想要逃離我?」
衛榕身子一震,迎著那陰鶩的眼神,強撐鎮定的笑起來。
「怎么會呢,我怎么會逃離你呢,真是的,你怎么還不相信我呢?」
她眨著清澈的眼睛,努力做出讓人信服的模樣來。
厲禎霖冷笑一聲:「好啊,那你給我寫個字據吧。」
「什么?!」
「你不是說不會離開我嗎?那你給我寫個字據,我便信你。」
「我……」
「果然,你是騙我的。」厲禎霖低低陰笑,抬眸看去了袁烈消失的方向,「一個大楚人,敢在我大梁國都鬧事,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煩了,我這就讓人……」
「我寫!我寫!」
情急之下,衛榕一把捧住厲禎霖的臉頰,迫使他回過頭來看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