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榕從進到車廂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出來過。
清歌和書樂坐在車廂里,看衛榕不說話,她們也不敢出聲。
衛榕靠在車壁上,十指交握,不安的攪來攪去。
她不知道此時是該裝傻,還是該主動去和厲禎霖承認自己的身份?
裝傻的後果是什么,主動承認的後果又是什么?
厲禎霖的反應會是如何?
越想越不安,上一世主動將自己身份告知皇甫明的恐懼再一次席卷而來,明知厲禎霖和皇甫明不一樣,可衛榕還是忍不住將事情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厲禎寧當初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他什么都沒說,選擇了自己保密。
厲禎霖是厲禎寧的弟弟,哥哥那么善良,那弟弟也一定不會害人吧?
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衛榕立刻否定,厲禎霖害的人,不少。
怎么辦,怎么辦!到底該怎么辦!
「砰!」
衛榕想要換個姿勢,卻沒注意到面前放著的小幾,袖子把上面擺放的茶杯都掃到了車廂上,茶水潑濕了被褥。
「二少爺您沒事吧?」書樂一驚,趕緊來照看衛榕的手,「沒被燙著吧?」
衛榕嘆了口氣,抱歉的看向書樂:「可惜了你的茶水。」
「茶水沒了可以再泡,若是二少爺傷到了,那就不好了。」書樂笑道,從懷里拿出帕子,擦拭著被浸透的被褥。
肖像的眉眼間,是衛榕從未有過的溫柔和淑賢,是衛榕從小都沒有學過的東西。
若是讓她來收拾的話,那她應該是會把浸濕的被褥,胡亂卷成一團,等著清歌得空了去晾曬吧。
看著書樂,衛榕越發覺得自己不像是女子,女子該有的德行她一點都沒有。
怪不得厲禎霖說自己和書樂是截然不同的,沒錯,她就是個野蠻的「女子」而書樂就是戲文里刻畫的最完美的一個。
心中嘆了一口氣,只覺車廂里越發憋悶。
衛榕起身,看著書樂疑惑的看向自己,她解釋道:「這馬車我坐的難受,出去騎騎馬,透透氣。」
書樂臉色臉色一喜:「二少爺還會騎馬呢,真厲害!我都不會呢,有空的時候二少爺一定要好好教教我。」
衛榕點了點頭,快步出去。
騎馬有什么好的,若是個好女子,就不該去學這個。
坐在從禁衛那里借來的馬上,衛榕深深嘆了一口氣。
「你這是做什么?」噠噠噠的馬蹄上從後面趕上來,袁烈坐在馬背上,皺眉看向衛榕,「好好的馬車不坐,鬧什么毛病呢?」
「你才有毛病。」衛榕瞥了他一眼,「你的傷怎么樣了?」
提起傷來,袁烈就會想起厲禎霖對自己做的事情,他冷哼一聲,「死不了。」
若是在平時,衛榕肯定會跟他打嘴仗起來,可此時她毫無興致,俯身趴在馬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舞著手中的馬鞭,讓馬兒走的不至於太快,也不會落在後面。
袁烈上下打量衛榕一眼,終於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怎么了?」
衛榕下巴墊在手背上,聞言朝著袁烈斜過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