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清歌去換衣服,她坐到梳妝台前,把高束的頭發放下,發間都是濕漉漉的。
很是難受。
她手中托著濕乎乎的頭發,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翌日,幾人吃過早飯,早早出發。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清歌總是覺得那沈安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心里藏不住事,待沈安再次鬼鬼祟祟看向自己的時候,她直接敞開問怎么了。
沈安支支吾吾,忙不迭的逃開了,看的清歌一臉納悶。
今日的早船,人是不少的,幾乎擠滿了船板。
衛榕幾個人早早上了船,被後來的人慢慢的擠到了船尾。
衛榕和清歌坐在船板上,面前站著胡蘊和沈二,二人在大楚人中顯得身材高大,那么一站,像是兩根不好惹的柱子,所有人都不願意過來靠近他們。
但人一多,各種氣味就混在了一起,悶熱的天氣開始逐漸發酵,變成一種很奇怪的味道。
衛榕強忍不適,轉頭看向了水面,深呼吸企圖壓住喉嚨中的上涌。
清歌沒有衛榕強大的忍耐力,臉色蠟黃難看,她緊緊的捂著嘴巴,只覺這船只的搖晃讓她肚子里翻江倒海,腦袋昏昏沉沉,十分的難受。
「嘔!」
終於,一陣水浪襲來,船只劇烈顛簸幾下之後,清歌再也忍不住,趴在船邊劇烈的嘔吐起來。
沈二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但旁邊的衛榕已經上前,安撫的拍著清歌的後背。
「忍忍,馬上就要到岸了。」
衛榕克制自己不去看那水面上漂浮著的某些東西,拼命的壓制喉嚨間的酸澀。
清歌吐的眼睛都紅了,好不容易才爬起來,結果又是一陣腥酸的氣味傳來,喉嚨一聲怪響,趴在船邊又是一頓嘔吐。
吐的膽汁都要出來似的。
「二少爺,快讓清歌姑娘喝碗水吧。」沈二和船夫討來水,遞到衛榕面前。
衛榕道謝一聲,接過後先是用袖子把碗沿仔仔細細的擦拭一遍,接著才放到清歌嘴邊,清歌更是直接就著衛榕的手咕咚咕咚的喝了起來。
看的沈二目瞪口呆,更是有種自慚形愧的感覺。
清歌喝夠了,用手把碗推開,靠在衛榕懷里難過的皺著眉。
衛榕把空碗遞給沈二,沈二道:「二少爺要不要來一碗。」
二少爺的臉色比清歌好不了多少,但他怎么就沒吐呢?
大梁人很少坐船,他們一伙人剛隨沈將軍來邊境的時候,偷偷坐過幾次船,十個人里面得有八個是暈船的,還有一個是暈水的,當時那種滋味仿佛天旋地轉,他都不想回憶第二次。
看這二少爺身嬌肉貴的樣子,竟然是那個例外?
衛榕不知道沈二此時所想,她抱緊懷里的清歌,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去忽略那一陣陣的波浪。
胡蘊看了一眼衛榕緊閉的嘴巴,移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