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榕，我們逃吧。」

這樣的話不是衛榕第一次聽到，袁烈曾經也說過同樣的話。

聽袁烈說起時，她心中並無多大的觸動，只當是袁烈一時激動，可此時，明明知道厲禎霖說的是玩笑話，可衛榕的心跳卻有些加速。

「武安侯府雖然不如從前，但是從另一面來說，侯府這么多年也算是清靜，沒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厲禎霖並無注意到衛榕的異常，只當是她是為了喬國忠和喬齊來之間的親情唏噓，「當然，我說的這些是排除掉蘇文錦之外。你的家庭很和煦，所以你覺得親理所應當的就是要相親相愛，但是，不是所有的親人都是跟侯府一樣的。」

衛榕搖了搖頭，「我，我只是感慨喬國忠明明幫著喬齊來，他和喬齊來是站在一處的，可是現在卻要反過頭來撕咬喬齊來，甚至連條活路都不留給他。」

若是喬齊來不是楚帝，那他的下場必定慘烈，曾經的皇帝，對如今的皇帝來說，就是一個威脅。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何況，這還是皇位。」

厲禎霖唏噓一聲，表情略帶嘲諷，看起來有些薄涼。

衛榕垂下頭，良久之後才開口道，「那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

是幫喬齊來，還是幫著喬國忠。

但是不管站在誰那一邊，他們都是楚人。

她抬頭看向厲禎霖，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底投射出一小片陰影，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衛榕不再說話，往後靠在車壁上，也閉上了眼睛。

***

幾日之後，如今身在楚國皇宮，跟隨在喬齊來身邊的袁烈傳來密信。

說這幾日，喬國忠進宮面聖，和喬齊來不知說了什么，二人在登寶殿大吵，幾乎是見一次面就吵一次，似乎事情不小，讓衛榕在外面多加留意一下。

看著手中的紙條，衛榕心中感慨萬千。

袁烈不知道喬國忠喬齊來爭吵的原因，但她卻是十分清楚的。

這爺倆的心已經不在一起了，產生爭執是必然的。

「你想好了嗎？我們該怎么辦？」

聽到衛榕的話，盤腿坐在榻上的厲禎霖抬起了頭來，一身寬松舒適的中衣讓他看起來多了些隨意親近的感覺，這幾日，大梁使團的人都沒有出去，在客棧里一直待著，本來按照禮法來講，現在正應該是楚帝宴請使團的時候，可是皇宮那邊沒有傳出消息過來，作為客人，他們能做的，只能是等，亦或者可是說的站在原地。

等到一個月的期限到，到時候出發返回大梁。

一個月的期限，是當時楚帝在寫給武帝的邀請信中特意表明的，那時候只以為是楚帝熱情好客，哪里知道其實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告訴袁烈，讓他准備好，」厲禎霖低笑，「去見王麟。」

「什么？！」衛榕震驚，「他怎么能去見王麟？！」

王麟正在到處找他，這時候他若是在王麟面前露了面，後果那還了得。

「喬國忠和喬齊來爭吵的原因，你知道嗎？」

「我怎么會知道！」

衛榕驚愕的看向厲禎霖，她又不是那爺倆肚子里的蛔蟲，更沒有在他們爭吵的時候在他們身邊，怎么會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

好似衛榕的反應取悅到了他，厲禎霖笑了起來，看的衛榕更加莫名其妙。

「按照我說的做，袁烈他會明白的。」

他擺擺手，拿起桌上的毛筆來，繼續在書上寫寫畫畫，一副投入進去的模樣。

衛榕張了張嘴，遲疑半晌，心中輕嘆一口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