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為天家的事情動容,厲禎霖覺得有些好笑,他捏捏衛榕的手,「這喬家的事情和我們八竿子打不著,就算我們不插手,這種結果也早晚會有。身處高位,就必須要舍棄什么,這才公平。」
想要擁有權力,就不能優柔寡斷,被無關重要的人事糾纏,想要擁有平靜,就不能被繁華迷了眼,有舍就有得,魚和熊掌從來都不能兼得。
「進去吧。」
衛榕深深嘆了一口氣,抬頭朝著厲禎霖看去,杏眸如水般清透。
厲禎霖嗯了一聲,率先抬腳朝里走去,衛榕隨後跟上。
昏暗狹小的房間里,喬國忠仰面躺在床上,眼睛無神的盯著頭上的梁柱。
門口響起的腳步聲,他連看都不看一眼,好像只有那灰撲撲的梁柱能入得了他的眼。
「好久不見,喬大人。」
厲禎霖站在離著喬國忠幾步遠的地方,笑眯眯的看向他。
衛榕在厲禎霖的身後,眼神復雜。
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喬國忠渾身一震,猛地回頭朝著厲禎霖看去。
「厲禎霖!你這個混賬!」
他目次欲裂,看厲禎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
「喬大人歡迎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見我第一句話就是混賬,」厲禎霖玩味道,「我自知我為人可能不太中交,但是對待喬大人,我可一直都是以禮相待,恭敬有加,從未做過任何傷害過喬大人的事情,因而喬大人說我混賬?我是真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滾!」喬國忠從床上撐起手臂,朝著厲禎霖怒吼,「是你誣陷我,我根本就沒有把你和喬齊來的行蹤告訴王麟!我和王麟之間根本就沒有過勾結!他能知道喬齊來出宮的事情,一定是你告訴他的,因為除了你我,還有喬齊來本人之外,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喬齊來出宮和你密見的事情!」
當喬國忠被喬齊來的人帶走的那一刻,他才終於反應過來——喬齊來總不可能自己去和王麟泄露行蹤吧!所以只有厲禎霖!只有厲禎霖!
「喬大人真是聰明,這么快就想明白了。」
厲禎霖朝著喬國忠揖手,狐狸眼眯起,讓人看不出是敬佩還是嘲諷。
喬國忠臉色鐵青,胸膛重重起伏,看上去大有馬上昏倒過去的架勢。
一朝榮辱,一夜之間面無全非,富麗堂皇的房間如今成了這簡陋的泥土房,華裘錦衣也成了如今的粗布衣裳,他心里定是接受不了,如今又碰到厲禎霖這么一個「能說會道」的,不被氣的吐血已經是好事。
衛榕心中輕嘆一口氣,拉了拉厲禎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太過。
厲禎霖回頭看了她一眼,沒再說話。
「喬大人,」衛榕上前一步,對著喬國忠揖手道,「您的遭遇我很同情,但是您不該如此謾罵我們,畢竟沒有我們,怕是您現在就要身首異處,從這個世上消失了。」
「放屁!」
喬國忠一聲怒吼,「我活的好好的,什么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