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我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娘娘說了，這些東西都是寶貝，是你們最需要的，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那以後可就沒有了，我可是冒著千難萬險才來到這里的！這一路我都經歷了什么你知道嗎！」

埋怨的聲音被刻意壓的很低，可是也不難猜出說話之人心中的怨恨。

衛榕本想去看看那說話之人，但王麟擋在她的面前，她只好放棄。

難道這就是王麟所說要來帶自己去看的好戲？這不就是聽牆角嗎？

「可是你們娘娘要的價格也太高了，我們如今的情況你也知道，怎么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銀子來！」接著是一道著急的聲音響起，「我們可比不上你們大梁，糧食富庶，風調雨順的，我們這里能出個太陽都是我們要費勁心思乞求來的，家家戶戶都沒有米下鍋了，飯都吃不飽，又怎么去做工，又怎么去掙銀子啊！」

你們大梁？！

衛榕准確的抓住了其中的關鍵，有些難以置信，這前面在暗處說話，看不清模樣的兩個人，難道是一個大梁人，一個大楚人？！

「你們這邊有沒有糧食我可是不關系的，我關心的只是能夠將我手里的這些貨給賣出去，你若是不想要的話，還有的是人要，哼。」這次說話的應該就是那個梁人，語氣中的鄙夷隔著那么老遠都能聽出來。

「唉，你這不是逼我嗎！」楚人深深嘆了一口氣，似乎是在思考，片刻之後才重新開口道，「這樣吧，你給我三天時間，三天後這個時間我們在這里見面，我將銀子給你，你把貨給我，」

「兩天，」

那梁人冷冰冰說道，「半個月後就是我家娘娘的壽誕，作為娘娘身邊的紅人，我怎么都要提前趕回去給娘娘拜壽的。兩天之間，已經算是我給你的最大期限了，要不然你我之間這筆買賣就算了吧。」

「好！兩天就兩天！」楚人語氣加重，像是有破釜沉舟的決心一般，「那你等我！兩日後我將銀子給你。」

衛榕此時注意力全在前面說話二人身上，到底是什么東西讓那個楚人那么急切的想要，聽起來那應該是一筆數量不菲的銀子，三日的時間那楚人是勉強，兩日的時間對那楚人來說必定是強求了，但他為何還要答應呢？

可是衛榕心中最好奇的，卻是那梁人口中的娘娘到底是誰。

「……好，你我做生意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是知道我的信用的，我給你的決定都是高檔貨，不會騙你的，這個價格已經是我給你最實惠的了。」

那梁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安慰了楚人幾句，楚人聲音聽起來有濃濃的心事，二人道別，各自轉身離開。

衛榕瞪大了眼睛，就見兩個看不真切的背影一左一右的離開，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因為有錯綜復雜的樹木遮擋，衛榕連他們離去的方向都沒真切瞧見。

「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的梁人，」王麟低笑一聲，「和我們楚人做生意，想方設法的壓榨，硬是想要逼迫我們流出最後一滴血來，你們可真是好樣的。」

「這只是少數人才會做的事情，大部分的梁人都是正直的！」

衛榕立刻反駁道，「再說了，能跟你們楚人做生意的，又能是什么好人。壞人是永遠都不能指望的。」

「對，」

王麟轉身看向衛榕，「你們大梁已經從根上壞了，還能有什么指望。」

衛榕一怔，接著怒道：「你……」

「知道剛才那人是誰嗎？」王麟打斷衛榕的話，面上現出嘲諷之意。

「我怎么知道！」衛榕沒好氣的說道，看都不看王麟一眼。

宮中那么多娘娘，娘娘們身邊有那么多的紅人，她怎么會知道的那么清楚？再說她已經離開盛京好幾個月，武帝的枕邊人早已不知道換了幾茬，她又怎么能知道呢。

「那讓我來告訴你。」

王麟低低一笑，壓低了聲音，「那可是你們大梁的一國之母，常皇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