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慶兒,慶兒!吃飯啦。」大腳站在院門口扯粗了嗓子在喊吉慶。

正到飯口,家家的房脊被一股股的炊煙繚繞著,濃濃得裊裊升起,到了高處

被風一打,便又吹散了。街上並沒有多少人,偶爾會有幾只狗追逐著跑過,縱橫

的巷口深處,卻沒有以往吉慶嘹亮的回應。

大腳喊了半天便氣餒了,摔摔打打地轉了身。

娘喊得時候,吉慶正倚著門框看巧姨和大巧兒在做飯。兩個人各忙各的,給

了吉慶一個背影兒。

吉慶並不在乎,有滋有味的掃視著兩個忙碌的身影,眯著個眼睛卻心滿意足。

同樣是細腰翹臀,巧姨的pi股寬厚圓熟帶著略有誇張的豐滿,而大巧兒則含

蓄斂盈盈實實。

這幾天吉慶並沒有和大巧弄上幾次,倒仍是和巧姨來得暢快。大巧兒初識人

事,但多了些春意正濃的嬌羞,每次吉慶糾纏過去便總是欲拒還迎的扭捏,倒也

有另一番滋味兒。吉慶還是更喜歡和巧姨弄,過癮爽快得很。就像是酒席上的兩

盤菜,大巧兒就似那涼拌的菜心兒,酸甜可口清新怡人,而巧姨就是那濃郁的殺

豬菜,熱乎乎吃一口就冒汗,卻解饞管飽。

或許是大巧兒還沒到貪歡沉溺的年齡,也可能是少女與生俱來的羞澀,每次

吉慶拉扯著她,便總是推推搡搡的。有兩次竟把他推進了巧姨那屋,巧姨卻又把

他推回來,吉慶一時覺得自己倒像個皮球,被娘倆兒踢來踢去卻誰也不抱在懷里。

「快回吧,你娘叫你呢。」大巧兒聽到了大腳嬸的聲音,回頭喚吉慶。吉慶

仍在傻呵呵的思量著,被大巧兒打斷,愣怔了一下提腿便要往出走。還是巧姨老

道,順手攔了一下。估摸著大腳回了,這才放吉慶出去。

吉慶嗖嗖的跑回家,進院門便看見爹和娘坐在葫蘆架下吃飯,爹悶頭喝著酒,

娘卻仍是耷拉個臉冷得像臘月里的冰。

這些日子娘總是這樣,也不知道為啥。真想扭頭回去,卻沒那個膽子,只好

硬著頭皮說了一聲「回來了」。

大腳眼皮都沒抬,也沒理他,等吉慶拿個馬扎挨著坐下了,才冷冷的問了一

句:「又死哪去了?」

吉慶伸手抓過一個饅頭,咬了一口,塞滿了的嘴像含了個核桃,伸著脖子咽

下,這才小聲地說:「沒去哪兒,玩去了。」

大腳斜著翻了他一眼,仍是冷冷的:「上哪兒玩了?」

「在鎖柱家。」

大腳猛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你放屁!」

吉慶嚇了一跳,手一抖,饅頭差點兒掉在地上。

「鎖柱找你了,人家說好幾天沒見你了!」大腳鐵灰著臉瞪著吉慶,當真是

生氣了。大腳溺愛著吉慶,好吃的緊著吉慶好穿的盡著吉慶,只要不偷不搶,大

腳幾乎可以容忍吉慶的任何過失。但大腳最不能原諒的也是最怕的,是吉慶扯謊!

大腳一直固執的認為,孩子和娘扯謊,那會離了心。

吉慶見娘真的急了,這下才知道要壞事。

小時候讓娘逮著過一回,偷吃了娘藏在頂櫃上的白糖。娘發現了問他,他卻

硬挺著不認,賭咒發誓的說一定是耗子。那次,讓娘按在炕上好一頓笤帚疙瘩,

過了兩天,pi股蛋兒上仍是一縷子一縷子的紅道道,都不敢挨了板凳。吉慶清楚

地記得,娘那次指著腦門告訴他:不興扯謊!再扯謊,打折了你的腿!

從那回起,吉慶還真就沒敢和娘扯過慌。

「說!」大腳把碗也往桌上一頓:「去哪了?」

吉慶可憐巴巴的抬眼看著娘怒氣沖沖的樣子,有心再編個慌,張了張嘴,卻

下意識的說了實話:「……在巧姨家。」

「巧姨家?」大腳疑惑的盯著吉慶,倒稍稍的放了心。合著這幾天早出晚歸

的就在借壁兒(隔壁)?忙又追問了一句:「真的?不扯謊?」

「不扯謊!」

大腳這才把心落了肚子,重新端起碗筷,捋著碗邊兒「噝溜噝溜」的喝著粥,

見吉慶皺眉撅嘴地還在忐忑的張愰,倒一下軟了心腸,柔聲說:「在巧姨家就在

巧姨家唄,扯啥慌呢?」又夾一筷子菜填到吉慶碗里,往他跟前推了推。

吃過飯,吉慶再沒敢撂下碗筷就跑,卻幫娘拾了起來。倒弄得大腳一時感

動得不行,這孩子咋就懂事了?想起剛才自己發火的樣子,更覺得心里溲溲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