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生認可地點點頭,「和你當時器質性損傷導致的失憶不同,心因性這樣做是對的,而且我還有別的顧慮。」
「還有什么?」
「用精神類葯物輔佐,催眠暗示,潛意識植入,也可以抹掉特定的回憶。」
許願接過報告單的手下意識捏緊,陳景生繼續道:「他思維比較縝密,應該是催眠敏感度很低的人,並不容易被引導,但我剛剛試著測試了他幾個問題,他反應有點奇怪,而且潛意識的抵觸很強烈,像是被嚴重干擾過特定的記憶區域之後的影響。」
許願盯在看不懂的指標上,指尖差點把紙張捏破,用力得發疼。
「不過我覺得,他對你感情很深。」陳景生感慨了一句,語氣又一肅:「所以如果他確實經歷過強行催眠,很有可能用的是一些……非常手段。」
什么非常手段?
許願猜也能猜到。
她緩了幾息才吐出口氣來,眼睛有點模糊,一聲不吭地往診療室走。
「我希望征得你和他的同意,讓我催眠他一次試試。我有國際催眠師認證,不會使用安全范圍外的手段。」陳景生在她身後道。
「我會問問他的。」
許願心情亂成一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門口的,仰頭看著黑魆魆的走廊天花板,等待眼睛的酸澀過去。
門無聲打開。
男人坐在窗子前面。
襯衫一絲不苟地扎在褲腰里,皮帶緊扣,腰板筆直,與往常不同的是,他並不規矩地架著一條腿在腳踏凳上,支著腦袋望著窗外。
像個雅致又落拓的貴公子。
許願視網膜里倒影著他周身浮泛的光圈微塵,混沌的心潮迫得霎時退去。
「詔詔。」
沉詔聞聲轉頭過來,嘴角還是含著笑的。
許願一頭鑽進他懷里,緊緊摟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