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不久,漫天的黑色濃得像化不開。
許願下了車,獨自走入路燈的陰影里,一陣冷風吹過,她臉上冰涼干澀。
拿手指抹了抹,細小的冰晶落在掌心。
「許小姐,我送您回去吧。」張葉跟著她下了車追過來,手上拿著串鑰匙。
許願只搖了搖頭,沒發話。
她扶著一旁的樺樹,半邊身子倚在樹干上,疲憊沉重如有實體地壓在她肩上。
「沉總應該還在等您,外面太冷了,別把您吹病了。」
指甲攥進樹皮的罅隙里,尖銳的痛覺也未能讓許願變一變冰冷的神情。
許願不理他,張葉也不敢走開,只能在她身後守著她,給沉詔悄悄去信。
然而第一次,沉詔在關於許願的事情上沒有立即回復他。
此時此刻,沉詔正躺在沙發上,眼眸緊閉,已經陷入了半昏迷。
保鏢們大著膽子接近他一看,大驚失色地慌忙去推他肩膀:「沉總,您怎么吐血了!!」
「帶沉總去醫院,快,通知沉董過來!」
一個保鏢撥打電話,一個保鏢跪在沙發邊搖晃沉詔的肩膀,想讓他保持清醒。
沉詔頭顱一動,蜿蜒的血跡就從他嘴角流出,劃過白如金紙的臉龐,血紅妖異。
「沉總,您怎么樣?能說話嗎?」
沉詔呼吸虛弱。
腦中那道被重重加固,禁錮他最深層記憶的封鎖已然被沖破。
許願自殺在他眼前的樣子幾乎讓他肝膽欲裂。
而這一次,即便他想將她鎖住占有,再苦苦哀求挽留,得到的也只有一具再也不會說笑動彈的軀體。
「別這樣對我……」
保鏢湊近他:「您說什么?」
「願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