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刀(1 / 2)

賤狗(校園H) 澀鶴 856 字 2022-08-04

許眠歡顫栗著身子從廁所的角落站起身,她捻捻眼尾蜿蜒的淚痕,蹣跚著挪到洗手台那面鋥亮的鏡子前,她怔怔地凝著鏡子里神態惘然的少女,過眉的劉海立著斑點­干­涸的白,是剛剛葉皎她們把剩余那半瓶牛­奶­往她頭發上澆時留下的。

劉海半掩著的那雙眼睛很大,許眠歡記得,在她很小的時候,那時她的父母還沒有撕破臉,她和他們一起回鄉下,那些親戚看到她,總是要誇她的眼睛很好看,說她的眼睛又大又亮。

可現在呢?那雙曾經纏著星河的眼眸里覓不到一點燦爛的舊影,只有偽裝明亮的空洞外殼還殘著些星燼,星星死掉了,死在日復一日的絕望里,死在無聲的悲哭里。

許眠歡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

對於初見宋溺言那天,她記憶猶新。那是在上個冬天,她作為轉校生跨入洛北一中的五班教室,那時的許眠歡對這所全市最好的中學和素未謀面的同學有著很多天真的憧憬與可笑的期待,她被班主任請上講台自我介紹,面對張張陌生的面龐,她緊張地吞了吞唾沫。

這時她的眼角余光無意掃過靠窗那一排,僅僅是余光掃到,她呼吸都不禁一窒。

她疑心自己在冬天見到了蝴蝶。

其實用蝴蝶來形容宋溺言並不貼切,他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坐姿端正,分明更像松柏枝頭擁著的叄寸雪,可偏偏又生有一雙多情桃花目,清雪的傲與桃花的艷在少年身上相遇,於是揉成一種格外獨特的氣質,像是用穠艷字句唱出的清冷詩篇,也像是用疏離月光來困囿馥郁的玫瑰花獄,足夠惑人,卻並不溫柔。

他像一塊春天的冰。

許眠歡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看的人,她忍不住一眼又一眼地去偷看他,她以為是偷看,實際上明顯得要命,因為後排的一個妝容­精­致的女生調笑著說:

「呦,新生看上了我們宋班長了?要我說,你就大喇喇看他吧,別遮遮掩掩的,我看著都覺得別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