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局(2 / 2)

躍下枝頭(NP) 命霧 930 字 2022-08-04

這種溫和基於傲慢,在束手就擒者的血­肉­上生根發芽,最終蛻變成充斥惡意的參天巨木。

「會郁悶嗎,會咬牙切齒嗎,還是氣得想哭?我說了,從前一眼看得透你,如今你也贏不了我。」

我突兀感到毛骨悚然,人類為了名利富貴,還能種下何等丑惡的罪果野種,享受著不屬於自己的一切,還在這里洋洋自得。」

「我是野種,也強過你這名正言順的祁大小姐不少。」

容清渠冷冷盯住我,漆黑無光的眼珠混合著不屑和痴迷,在婉妙舞曲之下形成一副光暗分明的畫報剪影,「就算我不是容家血脈又如何,我終將與你們這些生來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平起平坐。」

原來,再心機深重的人,也會因為一些凡人共有的不甘欲望,顯露虛弱原形。自知不配,才不斷追逐平起平坐的可能­性­,他對自己的身世到底是在意的。

「你以為現在的容氏集團,還有支撐你野心的能力?」

我就算再不懂商場的風雲變幻,也能從電視新聞上了解容家的近況——想來,好些的下場不過就是被人並購重組。

「總不會叫你失望。」

失望不失望,我看得到,你未必看得到。

我眉宇舒展,要笑不笑。

不知道姜矜告知容清渠這份錄音存在的時候,他的臉上還會不會有如此信誓旦旦的表情。

樂曲奏至終場,我同容清渠各自停下舞步,平穩咚咚作響的飽脹心臟。

他額間籠罩的薄汗在燈光垂直照­射­下,反­射­出碎鑽般的粼粼亮光,映襯微紅如醉的眼瞼,一副七情渲染、六根倒置的迷醉癲狂。

人群交迭的不遠處,紀隨流分花拂柳般向我走來,仍是遠在天邊不可攀折的模樣,我卻從他緊綳的下頜、垂落的眼梢和微蹙的眉腳看出了內斂的擔憂。

懂得一個人的心意,就會順帶讀懂他表象之下的真實情感。

冷汗濕透的掌心隱隱有回暖的跡象,我忍不住翹起­唇­角,再不施舍給容清渠多余的眼風,帶著信任和依賴握住了紀隨流向我遞過來的手。

就算被譏諷、被挑釁、被戳中痛腳。

這一局還是我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