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懷鬼胎(1 / 2)

躍下枝頭(NP) 命霧 1054 字 2022-08-04

流光溢的塔狀鏤空吊燈,將廣闊的環形空間映照得氣派恢弘,正中央的紅毯道路兩旁,賓客的純白古典座椅背後,以及那拔地而起的心形台面上,按照設計圖紙­精­心的放置著無數法國空運過來的珍稀玫瑰。

將近四十度的天氣,它們的花瓣在冷氣的守護下依然飽滿潤澤,層層迭迭的漸變粉­色­從內而外散發著令人聞之欲醉的香氣。

多么神聖的場合,多么適合見證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妙凈土。

用來作為我和祁歲知重逢的舞台,再完滿不過。

似乎這一年多厭惡之人不在身邊礙眼的日子,祁歲知過得也不曾分外順心。

他高挑的身軀在手工西裝的襯托下顯得清瘦頎長,眼瞼覆蓋著一層極淡的青黑,像噩夢燃燒後產生的灰燼。

過去凝練琥珀般的眼眸,一瞬不瞬釘在我的面上。

僵麻的冷意順著脊骨一寸一寸攀上,我表面與祁歲知鎮定自若的對視,直覺卻反復叫囂著青蛙被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盯上的危機之感。

直到側旁的陳西淼有些不安的伸手拽了拽他西裝的下擺,那定定的、恍若死水的眼神才活泛起來,黑沉的眼珠集體側向一處,祁歲知晦暗不明打量著諾亞:「願願,怎么電話里沒聽你提起過交了新的男朋友?」

「想著,穩定了再告訴哥哥。」說著,我裝作幾分害羞,兩頰的腮紅以假亂真地修飾我的表情和神態,「……現在諾亞已經是我的未婚夫了。」

「是嗎?」

那漸漸松開的交扣十指,在祁歲知話音的結尾處又由一方主導著重新糾纏在一處。察覺到我的注意被那細微的動作所吸引,他像是一位疼愛妹妹的兄長一樣頗為欣慰地綻放笑容,「父親如果地下有知,也可以放心了。」

二十幾年的表里不一,把祁歲知的儀態訓練得任意場合無懈可擊。除我之外,在座不會有另一個人知道,他的話是握著利器,血淋淋地往我心上扎了一刀。

握著晚宴皮包的手指悄無聲息鎖緊,沉於底部的方形口紅在皮革之下,呈現出尖銳的棱角,它們緊緊陷進嬌­嫩­的肌膚,在豐腴皮­肉­里留下尖銳的紅痕。

父親去世後偶爾發作又來勢洶洶的頭痛,讓我學會在疼痛中更­精­准的控制自己的思維。

我順著他的譏諷,眼尾真情實感堆積起透明水痕:「哥哥,我怕爸爸看不到我結婚的場面,就把諾亞帶去見了一面……他,很喜歡諾亞。」

「諾亞,和哥哥打個招呼吧,你叫哥哥也可以哦。」

我熟練切換成英語,特地湊近親昵地咬耳朵。

「哥哥,你好,我是,諾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