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我做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孫芮嫻善解人意的止住這方面的話題，倒是她背後兩個看起來年輕一些的，生來像是被人吹捧討好慣了的男子露出憤憤不平的表情。

我看在眼里，沒有生出多少厭惡，反而平添幾分唏噓。

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眼睛長在天上、渾不知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別人稍作冷待，或是不清楚我的身份來歷，我就會立刻拉下面色，揚長而去。

「孫總，明天吧？今天起得太早，坐了叄個小時飛機，現在我頭還有暈。」

諾亞弄成眼下局面，我生怕帶他去吃飯，又鬧出什么事叫人家下不來台，決意到了酒店嚴肅的耳提面命一番，再做後續的打算。

「也好，那我送送你和諾亞吧，送完我們幾個先去吃飯。」

拒絕一次即可，次數多了，哪怕脾氣再好，孫芮嫻也會感到沒有面子，我從善如流點了點頭，笑容加深了些許：「真是不好意思，那麻煩你了。」

「說好聽點，人家明白你是加西亞的少爺，說難聽點，我還以為我是帶了個皇帝來。」

我和諾亞達成約定，沒有成為合法夫妻便不能發生性行為，因此酒店訂了相鄰的兩間，我在自己的房間迅速放下行李，進入隔壁啪地把門關緊。

「西芙，這位孫女士不過是利用你和我的影響，在幾位評委面前為自己增加些印象分罷了，你對她那么好干什么？」諾亞縮了下脖頸，率先示弱，委屈的嗓音和他語氣里自帶的高高在上形成一種矛盾之感，又莫名令人生不起氣來。

「那又如何，人和人相處本來就利益至上，孫芮嫻為我們拓寬了國內市場，我們把身份和影響力借給她狐假虎威一下能怎樣？」

狐假虎威一詞用作中文十分具體生動，然而轉換成英文表示時，我猶豫了一會兒，才想出幾個貼近語義的單詞。

諾亞卻誤以為我的猶豫是心軟，靠近我幾步，長臂一攬，整個人變本加厲地弓著腰賴在我肩頭，像是一條活潑的金毛般來回廝磨：「……我想出去逛。」

他重復了好多遍，說完一句，斜起眼睛瞥我一秒。蘊含其中強烈的渴望像是擔心我看不出來似的，濃得幾乎要從那汪迷夢般的碧綠里滿溢而出。

我敗下陣來：「可以，但只有今天，明天開始我要和孫芮嫻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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