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傷 pò⓲м.ⅵρ(2 / 2)

躍下枝頭(NP) 命霧 997 字 2023-04-25

「姐姐有了未婚夫,還借助他的權勢幫祁歲知打通國外的生意……我真傷心,我真嫉妒……這些年你想過我嗎?是不是像你給我的信上說的,你根本沒有愛過我……所有都是假的,我好恨你,姐姐,我好恨你……」

沙啞的聲音一時像哭,一時像笑,紊亂不清的語序配合短促渾濁的吐息,我後頸和手臂上代表緊張的細小顆粒成排浮現,生怕他想不開也給我來上一刀。

和瘋子硬碰硬受傷的只有自己。

我的理智壓過涌動的本能緩緩占據上峰,呼出口堆積在喉間的郁氣,小心翼翼轉了轉下巴,低聲道:「當年我聽見你在樓梯間和白慕說,你巴不得父親趕緊去死,我聽了很生氣,後面、後面……我們做愛的時候,你又差點掐死我,我又生氣又害怕,才會寫了那封信,做出那些行為的……」

「你為什么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本來我和祁歲知鬧成這樣,自己沒什么依靠,好不容易相信你,可你還騙我,我能相信誰……我也很傷心。」

謊言組織開頭略顯困難,但編織完整就變得似假似真,我勉力調動起情緒,說到後頭已醞釀出幾分失望害怕的哽咽氣氛。

拉斐爾一如既往沉默著,他逡巡在我喉嚨間的手慢慢向後退去。

我以為賣慘撒痴有效,正准備再接再厲,誰料一個冰冷的硬物刺穿衣物抵在腰間,揣摩形狀,仿佛是尖銳的刀刃,我被嚇得瞬間沒了聲音。

「那么,我要怎么彌補,姐姐才能原諒我?」

深秋的林風忽然間凜冽如梭,把心尖僅剩一點血性徹底篩盡。

我滿臉惶惑向側後方望去,拉斐爾率先一步捏住我的腕骨,又薄又亮的匕首強制塞進我的掌心。

將近兩年,他的頭發短了又長,有幾縷凌亂地撩在眉骨凌厲的凸起處,他見我的眼底猝不及防映進自己的面容,飛快笑了笑,那笑容迷人心魄,如同穿透夜幕的余火流星:「我一定要讓姐姐原諒我。」

被驚艷的剎那,我意識到了拉斐爾想做什么。

「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帶動我的手臂朝半空揚起,揮向他腰腹間的目的地。

銳物穿破皮肉的下一秒,拉斐爾風衣里的內襯迅速滲開液體打翻的深色。

銀亮刀鋒與純黑衣物形成極致的對比,而蜿蜒的鮮血,如同雨季來臨時干涸河床驟然迸發的溪流,在我的指縫間淅淅瀝瀝滴落。

我聽見自己聲帶震顫發出驚恐的尖叫,看見拉斐爾蒼白無瑕的肌膚流逝最後一絲血色。

偏偏後者還要忍著劇烈的痛楚,滿懷期待又搖搖欲墜地問我:「姐姐……這樣……可以原諒我嗎?」

「你這個神經病!你怎么可以這樣對我!為什么要讓我的手上沾滿自己弟弟的鮮血!為什么……為什么?我到底做錯了什么,你們要這樣對我……!」

我再也克制不住瀕臨頂點的崩潰情緒,一手哆嗦著打開皮包去摸手機,一手半跪在地上將拉斐爾的頭貼近大腿。

在我歇斯底里的質問聲中,我的弟弟秀長眼瞼一闔,徹底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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