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違的、予取予求的縱容,讓我心念一盪。
利用他的內疚感冒出個苗頭,不斷敲擊我不算堅固的外殼。
某個瞬間,我很想把與凱撒·加西亞之間的交易過程一字不落的告訴他,但手指撫到耳後那片體溫高於其他部位的肌膚,微涼的觸覺刺得我回過神來,下意識擠出一絲信賴的笑容:「諾亞,謝謝你,一直都站在我這邊。」
「放心吧,拉斐爾會沒事的。」
「他的手下告訴過我,他們正在布置一個計劃,成功後就不用費心了。」
「我得到消息,似乎是家族內亂。」
「諾亞,你要再答應我一件事,千萬、千萬,讓拉斐爾死心,以為我不管他,放任他自生自滅……因為我爸爸的死,他有部分責任,我不想再見到他。」
「……」
「這里的事情都在按照我們的計劃進行,接下來,只要你的哥哥願意讓出公司和半山庄園,祁叔叔臨終前的囑托也算圓滿了。」
諾亞突然轉過身體,把我抱進他懷里,一瞬不瞬睜著亮烈如翡翠的雙眼,朝我認真道,「完成所有的一切,我們回去好不好?我不喜歡你和你那些過去的朋友觸及太多。」
無論是突如其來的擁抱,還是令人猝不及防的話語,我感覺額頭有不存在的冷汗緩緩淌下,強迫自己稍微適應肌膚與肌膚親密無間的坦然相親。
我將下巴支在諾亞的頸側,好叫他看不到我此刻的表情:「你在吃醋嗎?」
「西芙……」諾亞呼喚我的名字,身軀略略僵硬,他沒有回答我輕聲的問題,而是憐愛滿溢地說道,「我認為你還是不在這里的時候更開心。」
不在這里的時候更開心。
換個說法,僅剩的親人徹底退出我的生命,我才能獲得真正的開心。
祁歲知和諾亞的言語,在某個角度不謀而合。
我又想起為數不多的見面里,祁歲知越發蒼白的面孔,和在半山庄園時,偷聽到的保安對話,心中總有種要失去些什么的預感。
克制著復雜的思緒,我回擁諾亞,仿佛要用行動作為謊言,代替情感中的真心缺失:「是你讓我的生活擁有了嶄新的快樂。」
「我的人生處處都存在著父親安排的軌跡……唯有你是我的一見鍾情,也是我脫離父親,收獲正確選擇的證明。」在說起這樣近乎誓言的情話時,諾亞總習慣轉換成英文,來尋求更准確、更堅定、更嚴肅的表達。
我聽得瞳孔渙散著放大,似是沉浸於深重愛戀里,心下卻一片透骨的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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