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獵物(1 / 2)

這場別開生面的獵人游戲玩兒到了下半場。

李琮又好半晌沒有動,倚在欄桿之上,還叫人送了壺茶與李寶珍同飲。剩下沒被­射­中的那一半­祼­男明白了李琮打的是攻其不備的主意,指不定會在什么時候向他們散下滿天箭雨。他們緊張兮兮地盯著李琮,一刻也不敢放松。

與倉皇失措的獵物無異。

「昭陽,我記得你最愛喝酥酪、醍醐,怎么今天上了茶水?」

這茶水里除了茶葉本身的草木香氣,間雜蔥姜花椒之葷、紅棗桂皮之甜、陳皮薄荷之涼,還有股淡淡的鹽味。

李琮啜了一口,不再多飲。

「你說本殿為何要上這茶水?」

這茶水煎法是釋門僧人常用,他們日日要做早課,喝茶以作提神之用。

李寶珍澀然說道:

「昭陽果然聰慧過人。」

李琮恨鐵不成鋼。

「寶珍啊寶珍,你見天往大興善寺跑,次次點名要見玄機和尚!你是把全天下人當傻子不成?」

她一氣之下摔了茶盞,瓷片四分五裂,卻半點沒有飛濺到李寶珍身上。

那群­祼­男不敢動了,面面相覷,很是滑稽。

「昭陽,你幫幫我!你幫幫我!方湉他撞見我與玄機幽會,我好歹是公主他不敢動我,可他放出話來要殺了玄機!昭陽,你若不幫我,玄機他會死的啊!」

方湉,宰相方儒人幼子,尚安樂公主。

此處樓閣高聳,是個密談之所。

李琮「啪」地一聲將那金弓擲於桌上,冷笑道: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擔心那個男人?」

李琮認為,比起玄機和尚的安危,安樂更該關心她自己會有什么下場。

李寶珍凄慘一笑。

「昭陽,我本以為哪怕天下人都不懂我,你也會懂我。」

「只許男人叄妻四妾,不許女人叄夫六侍?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安樂公主是什么身份?只因我嫁了人,就要守什么見鬼的­妇­道?就要與我心愛之人偷偷摸摸?他方湉又是個什么廢物?若不是蒙蔭尚主,他當個芝麻小官也不使得!他可以叄天兩頭地接人回府,我就不能出門尋花問柳?」

「這婚不是我這個女人昏了頭要結的!是我那守­妇­道的母親!是我那早死的父親!是你那個沒心肝的阿耶!打著為本公主好的名義逼我結的!」

像李寶珍這樣被逼瘋了的女人有很多。

真奇怪啊。

明明她們是受害者,卻還要背上道德枷鎖,被人指責你反抗的姿態不夠優雅。

久久。

久到李寶珍認定了連昭陽也不肯幫她,久到李琮百般無奈地哀嘆出聲。她伸出一根指頭,戳在李寶珍的腦兒門。

「寶珍啊寶珍,下不為例。」

李琮拾起金弓,連著­射­出叄箭,仍是叄發連中。這幾箭叫整個後園再度活泛起來,諸郎君手舞足蹈,在假山怪石之中穿梭不已。李琮皺起眉頭,問:

「寶珍,你看看你想了個什么蠢法子?這群男人簡直是臟了本殿的園子!」

李琮又續了一支箭,鷹眼如炬,瞄准她下一個獵物。李寶珍並不說話,唯有苦笑。李琮沒有理她,連著­射­出十箭,依舊是百發百中。

「還剩一個。」

那些被李琮­射­中的­祼­男擠作一堆,一會兒比誰的舌頭更軟,一會兒比誰的陽俱更粉。當然,最讓他們好奇的是,最後那位沒被­射­中的郎君究竟是誰?公主殿下定然是要寵幸他們的,可這順序又如何定呢?是誰先被­射­中就先寵幸誰,還是誰最後被­射­中就多寵他一點呢?又是哪位郎君那么幸運可以一直留在昭陽公主身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