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苦修(1 / 2)

「公主殿下,貧僧是你的情人嗎?」

出家人不打誑語。

因此,他不會主動承認什么,而是用一個似是而非的問句,把所有的主動權都交給她。

李琮艱澀答道是。」

一片嘩然。

眾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這場大戲再聽下去怕是有­性­命之憂,紛紛作鳥獸散。

昭陽公主並未婚配,玩兒些面首不算什么,可若與高僧相戀,未太出格了。

饒是如此,也比結了婚的安樂公主與玄機和尚偷­情­的罪過輕微得多。

畢竟她不曾嫁人,也就不屬於任何一個男人。

那些對出軌女人恨得咬牙切齒的人當真是恨她們背叛了所謂愛情么?還是惱恨一個男人的正當財產為其他男人所侵占呢?

竺法成眼底一片澄明,看她如看眾生,無有半點不同。她與他相戀?還真是開了個天大的玩笑。

可當一件事被所有人認定是真的的時候,它就是真的。

柴小侯爺怒火中燒,他惡狠狠地瞪著竺法成,好似要將他吃了一般。竺法成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從容走回眾僧之中。

「既然如此,」方侍郎一抹眼淚,笑著說道:「可否請公主與臣回府?」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方湉就能裝得像個沒事兒人一樣。李寶珍不禁打了個寒顫,半個身子藏在李琮身後,說:「本宮要與昭陽敘敘姊妹情誼,過些日子再回府吧!」

柴嶸、方湉一人臉黑,一人臉青,勉強向了禪大師行禮作別,怎么來的又怎么走了。

等到二人連背影都看不見了,李寶珍這才從李琮身後鑽了出來,劫後余生似的說道:「這兩尊瘟神可算是走了!」

李琮苦笑。

「豺狼剛走,要來虎豹。寶珍,你還真是給我捅了個大簍子!」

她一根指頭戳在李寶珍額上,看著那雙無辜杏眼,李琮一句責罵的話也說不出來。

算了,該來的總要來的。

「寶珍,你且先走。放心,會有人把你安全送到我的府上。」

李琮睨了玄機一眼,嗔道:

「至於你這­淫­僧,就給本殿老老實實地守在大興善寺念經!」

玄機臉紅一瞬,答應下來。

「昭陽,到底是怎么了?」

李琮擺擺手,語氣中有股悲涼之意。

「寶珍,走罷!」

安樂公主一步叄回頭地走了,玄機和尚躲進禪室參禪悟道。

「昔有釋伽牟尼割­肉­喂鷹,今有昭陽公主舍身救姊。」了禪大師語中不乏揶揄,欣慰地說:「殿下仍如幼時一般仁善。」

她,算是了禪大師看著長大的孩子。

從前在舊都時,了禪大師便是前朝國寺住持,與李琮的母族竇氏一族向來親善,他臨走之前更是親自為竇緲點化出家。

猶記初見,李琮只有那么一點點大,一邊哭一邊為被小男孩惡意塗滿紅漆的貓兒剪掉粘連的毛發。等到了禪大師去幫她取回用來化漆的溫水,再次見到的就是她追著幾個頑劣的貴族少年瘋捶的場景。

「仁善?」李琮展開手掌,低頭去看。她看到的不是小時候沾了滿手的紅漆,而是洗不­干­凈的鮮血。有敵人的,有同袍的。當然,也有她自己的。她呵呵一笑,自嘲道:「除了大師之外,怕是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覺得本殿仁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