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李琮實現了她的諾言。
但還不夠。
她真正想要的才不是當護衛皇城的大將軍。
林小娘走的時候可算是不哭了,是信了李琮的承諾,還是覺得多說無益?難說。
李琮遇見林小娘,心生感慨萬千,她是不打算繼續看下去了,沒想到剛要走就又被人叫住了。
「殿下?」
李琮心里有些煩悶,可她聽出了這個人的聲音,耐著­性­子應了。
「崔郎君何事?」
崔匪有些日子沒見昭陽公主了,她來國子監不是找上官女師,就是找歸太傅,幾次偶遇也只是匆匆說了幾句不疼不癢的話。
好像把他給忘了。
「沒什么事。」
崔匪啞口無言。
「倘若無事,本殿就先走了。」
崔匪「欸」了一聲,聲音中透出無限的哀怨之意。
屈原曾以美人花草自比,怨恨帝王不知他忠君報國的心意。可是,文人墨客寫的怨詞果真沒有半點女男之情么?
他可是體會得情真意切。
「殿下心中誰會中狀元?」
李琮冷冷地回:「科考之事不在本官職責之內,崔郎君問我何意?」
崔匪未曾料到李琮態度冷淡至此,他手足無措地答:「某,某無甚意思。」
李琮不像理他,轉身就走,崔匪在她身後高聲喊道:
「若某高中狀元,殿下可否應某一個願望?」
「什么願望?」
「等放榜了,某再同公主講。」
李琮煩得很。
她不知道這些男的是怎么想的?一天天沒有正經事做?跟她玩兒這些小孩子的把戲­干­什么?
李琮十幾歲的時候還願意哄哄這幫小男人,現在她二十二歲,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年華,哪還有閑情逸致玩兒這些?
「讓本殿猜一猜。」
她臉上的笑滿是惡意與嘲諷。
「崔郎君想要自薦枕席?」
崔匪的臉一下子紅透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沒憋出一個字,顯然是被李琮猜破了心思。
「若果真是這個願望,殿下可會答應?」
李琮冷哼一聲。「崔郎君好大的口氣,等你中了狀元再來討這巧也不遲。」
昭陽公主一走,盧九郎就從樹後走了出來。他生了一張毒嘴,說起話來從不客氣,更別說是他早就看不上眼的崔匪。
「崔郎君這手段,比小倌還下作。」
崔匪的臉由紅轉白,在李琮面前他說些葷話沒什么,這話若是被外人聽到,他心里又會是什么滋味?
然而,崔匪這一次不再忍氣吞聲,反擊道:
「比小倌還下作又怎么了?」
「怕不是有的人想下作還下作不來。」
盧九郎大怒。
「崔匪!你這話什么意思?」
崔匪的勇氣是有限的,他的本質還是一個手無縛­鸡­之力的書生。他嘲諷完這兩句,又說不出話了。
「崔郎君,」盧九郎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不會以為當了狀元,昭陽公主就會高看你一眼吧?殿下她絕不會找你這樣的白衣做駙馬。」
崔匪的聲音很平靜,他說:
「某不敢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