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在和她的駙馬洞房花燭。
或許,還會坐在竺法成的臉上,叫竺法成做他曾經為公主做過的事。
崔匪在吃醋。
這當然不是他第一次吃昭陽公主的醋,可他知道,從今往後,能夠名正言順地站在李琮身邊的男人只有一個。
竺法成。
為什么,為什么偏偏是他呢?
崔匪還在胡思亂想。
「公主殿下現在正在看呆瓜呢。」
「什、什么人?殿下?您,您怎么在這兒?您在這兒多久了?某剛才說的話都是……」
崔匪又喜又怕,連忙點了燈,驚喜地對李琮說道:
「殿下,您終於來了。」
李琮想了想,決定把鍋推出去。
「本殿早就來了,見崔郎君睡得酣然,不曾打擾。」
崔匪被盧矜喂了迷魂葯,腦子昏昏沉沉的,雖然本能地覺得時間不對,但也挑不出李琮的錯來,只好憨憨地向李琮賠禮道歉:
「還請殿下原諒某的過錯。」
崔匪看李琮換下喜服,心底暗暗地開出一朵花來。
好吧好吧,就讓他自欺欺人一次。
李琮來看崔匪,沒動什么別的心思,完全是當看望病號來的。崔匪見她就歡喜,李琮卻沒當回事。
她編好了客套話,打算說完就走,話還沒開口呢,崔匪搶先一步說道:
「殿下可以答應某的一個請求嗎?」
「你說。」
說就說,反正她也不一定答應。
崔匪勾著李琮的小拇指,羞答答地向床走去。李琮早在歸雲書那兒得到了慰藉,不把崔匪這碟開胃小菜放在眼里。
「崔匪,本殿現在沒興致。」
這就是拒絕了。
崔匪瑟縮一下,有點受傷。他先坐到床上,可憐兮兮地看著李琮,說:
「殿下想到哪里去了?某只是想殿下陪某睡一會兒。」
就是在同一張床上,蓋同一床棉被,然後,睡覺。
什么也不­干­。
直到快閉上眼睛的時候,李琮還有點恍然。她要么是自己一個人睡,要么是男寵面首和情人陪著玩累了再睡,很少有兩個人什么都不­干­的時候。
「你約本殿來,就是想讓本殿陪你睡覺?」
崔匪大膽地抱住李琮,見李琮沒有拒絕,一伸腿,八爪魚似的,纏住了李琮。他深吸了一口氣,迷迷糊糊地說:
「因為和殿下在一起,某感到很安心。」
他嗅了嗅,問:
「殿下,您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
李琮咳嗽一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睡吧。」
八月十九·子時。
司道君坐在金榜客棧擺著的茶攤前,他落寞地向客棧中僅剩的幾盞燈火看去。
這是她的喜事,與他無有­干­系。
不管是府中痴痴等她回去的駙馬,還是特意在客棧候著她的情人,他和這些人都不一樣。
他有道君的矜持,他不能恬不知恥地,上趕著來找她,求她的垂憐。
司道君喝下一碗冷掉的茶,很難喝,但他還是吞了下去。
有人春宵帳暖,有人枯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