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琮見竺法成一次就要問他一次這個問題,她也知道竺法成的回答每次都是一樣。即便如此,面上功夫她還是要做足的。
可是今天,竺法成的反應卻有些奇怪。
他虛虛地看了李琮一眼,似有什么難以啟齒,千言萬語化作一聲:
「無事。」
李琮知道若他打定主意不肯說,她是怎么也撬不開那張嘴的。她咳嗽了一聲,說:
「無事就好。法成,我要去別院住幾日。你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便是。」
竺法成輕輕點頭,合上碧綠­色­的眼眸,復又念經。
李琮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她總覺得有什么東西變了,可她卻不知道這變化是好是壞。
「殿下,您要去找司道君?」
李琮應了一聲,翻身上馬,對王喜兒說道:「喜兒,好好盯著明鏡台,務必確保帛蜜羅王子無事。」
王喜兒應聲稱是。
兩刻鍾後。
「殿下還記得要來療傷?」
司道君明明是想關心李琮的身體,話到嘴邊卻變成抱怨與嘮叨。
「本君還以為殿下只想著逍遙快活呢。」
李琮把剛從西市買的生­肉­交給小廚房,司道君聞不慣­肉­的腥臊之氣,捂住口鼻問:
「你給本君帶這些東西做什么?明知道我是修道之人,不該食葷腥之物。」
和司道君不熟的時候,他就像是高山上經年不化的雪;一旦和他熟了起來,就知道他是刀子嘴豆腐心。
李琮頂道:「道君不該沾­色­欲,不還是沾了?」
司鈞平含羞帶怒瞪了李琮一眼,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李琮下一句話又把他氣個半死。
「再說,這­肉­是給你買的嗎?是給南華和貓兒買的。」
一人一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天天跟著司道君吃草可不行。
司道君憋著一口氣,打開銀針包,做了個「請」的手勢。李琮不著寸縷,平躺下去,任由司道君在她的每處大­茓­施下銀針。
「那天,你也來了。」
過了很久,久到司道君以為李琮不會提及此事,可她還是提了。
司道君手指靈活,動作敏捷,他眼神一暗,承認道:「沒錯。」
「道君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
「不是殿下有話對本君說嗎?」
二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李琮扭了扭脖子,向他提出邀請:「道君,同我去西域吧。」
她需要司道君的治療。
司道君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他的銀針懸在一處要緊的­茓­道上,他怕出什么差錯,緊緊盯著,不敢分心。
「司道君,我的身體究竟是怎么了?」
司鈞平動作一僵,問:「殿下此言何意?」
李琮聲音沉著,卻透露出一種無可反抗的威嚴。
「和我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