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生與死交鋒的巔峰時刻,他他(1 / 2)

長安五月,已是初夏,淡淡的暑氣熏得游人滿臉沉醉,而春風的韻腳才懶懶踱到遙遠的玉門關,為枯瘦的楊柳吹去一絲­嫩­青­色­的春意。

可是,北境猶是冬天。

大風如狂刀一般催逼行人,驟雪似鵝毛一般鋪灑天際。

稻谷無法在這樣的苦寒之地生長。

人,也一樣。

所以,突厥人習慣了掠奪與戰爭。

得不到的,就去搶。

由此造成多年以來大唐與突厥邊境之間大小爭端不斷。

這些,李琮當然知道。

她甚至想像得到,作為突厥左將軍,阿史那多摩面對孱弱的可汗、虎視眈眈的小可汗頂著多么大的壓力,而打贏唐軍的幾場勝仗又為他在突厥人中積聚了多少威名。

來之前李琮就研究過阿史那多摩參與過的所有戰役,不得不說,他的確在軍事指揮上頗有見地,難怪久經沙場的柴老侯爺最終也沒能回到長安。

客觀來講,她是很欣賞阿史那多摩的。

然而,道不同不相為謀。

李琮與阿史那多摩注定是敵人。

帳外風聲,呼呼作響。

李琮手持唐刀,眸光凜冽,咧嘴笑道:「阿史那將軍,有時候太過自信反而不好。」

阿史那多摩沒忍住笑出聲來,他與左右附離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說:「本將軍誇她一句義士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除非你生了海東青的翅膀,否則明年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他沒認出李琮的真實身份,只當她是個武藝高強的刺客。

因此,即便占盡天時地利人和的優勢,阿史那多摩還是沒有立即動手。他在享受貓逮耗子的樂趣,他想要看到的是這個大膽的刺客在他眼前跪地求饒、痛哭流涕的表情。

啊,真是奇妙的快感。

阿史那多摩盯著那黑衣刺客的臉,那是一張普通到根本叫人記不住的臉,卻鑲了兩顆盈盈閃光,如純黑寶石般美麗的眼睛。

只要一想到這雙眼睛的主人將被他打敗,被他殺死,被他摧毀,某種隱秘且無法對外人言明的快感就排山倒海般席卷全身。

他舔了舔­唇­。

忽略掉心中所有不該有的異樣,阿史那多摩告訴自己,今天的任務是殺掉這個愛說大話的刺客。

李琮搖頭,說:「在名震北境的左將軍面前,我確實算不得什么。」

阿史那多摩以為她要立刻認慫,不覺得無趣,李琮卻話鋒一轉,說:「可誰說我來突厥是為了救廢太子呢?」

「哦?你也是來殺廢太子的?」

李琮還在琢磨阿史那話中的「也」是什么意思,阿史那就不屑地說道:「你們漢人真是無情無義!廢了太子還不夠,連一條命也不願意給人留?」

李琮一笑,說:「可憐生在帝王家。」

阿史那將軍淺金­色­的眼睛眨呀眨的,他的漢話是還不錯,可還無法理解用漢語表達出的如此復雜­精­微的情感。

她不欲再與阿史那多摩逞口舌之快,提刀直向阿史那砍去,左右附離想要攔下,卻抵不過李琮身法奇絕,行蹤鬼魅,活像一縷帶著血腥味兒的清風,寥寥幾刀,處處見血。

阿史那多摩看李琮十招內就叫所有附離都掛了,把他周圍的防護圈徹底沖散,終於明白這黑衣刺客不是簡單人物。

凄冷的月光與昏黃的火光交融成如水般的水練,從天上一路流淌到人間,最後為阿史那將軍的粼粼銀甲所阻隔,撞擊出金屬特有的美麗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