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鴻發賭場贏大風(1 / 2)

鹿鼎記別傳 未知 7836 字 2022-08-04

西安!

古稱長安,位於陝西關中平原中部!

南臨終南山、以華山,東接驪山、華山。

澧水、水繞其西,鎬水、譎水灌其南!東面產河、霸河,北流渭河,經河!

依山帶水,土壤肥活,地勢雄偉,物產非富。

西安!它不但為我國六大古都之一,而且是王朝建立最多之地,一般人通稱九朝建都之地!仔細算來,似乎又不太對勁。

由周文王姬昌建都起,歷經西漢、新莽、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和隋、唐。

算算看,八成是十一個朝代吧!

西安!

由於久為皇朝都城,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政經中心。

在清朝雍正的皇位,來之不易,於是全國設有密線營,血滴子衙隊,親自掌握,臨視著各地官員。

平時,他這些人全由女護駕『紅燕子』連絡,可是一切事務,全得由他指示辦理,所以在雍正年間各地方官吏,沒有一個膽敢欺上瞞下,營私舞弊的。

在滿清二百六十八年統治中,雍正該算吏治清明的一代皇帝。

當然,這種令人人自危的作法,得力於他那些情治人員——血滴子,而這駐外的密線營的血滴子,大本營就設在西安,由密線營大領班統領之。

天山這四塊寶貨,來到西安之後,首先去到綠野山庄。

這綠野山庄的主人正是與幫以前保定分舵主——沈奎,現任丐幫中,衣幫主,他也就是段小寶的父親與師父三位結義兄弟的老大,現時他還是天山西北一帶的『興德錢庄』的總負責人。

四個小子一下天山,山上就用玉翎雕早傳信他了。

當四小一近山庄十里左右時,庄上就已發覺了。原來這山庄早年建立時,早由『璇璣叟』加以布置,警報臨控設備齊全。

任何人,只要一接近山庄十里,庄上就會發現。

沈奎發現四小前來,立好派人前來迎接。

既是自己晚輩,何須派人迎接?其實這山庄十里之內,早己布了生克陣法,如無人引導,外人休想進入,鐵定陷在陣中。

一見有人來迎,小寶上前一抱拳道:「小弟段愷悅,率同三位兄長來給大伯父請安的!」

來人乃『璇璣叟』的三子,大巴三義中的老三,也一抱拳道:「四位兄弟下山,山上早有通知來,現在庄主正在客廳候駕,快跟我來吧!」

四人隨他進入大廳,見了沈奎,全拜了下去。

沈奎哈哈大笑,並受了個全禮,才帶笑道:「起來吧!」然後一指空椅子道:「坐下來,咱爺們好講話!」

四小規規矩矩坐下。

沈奎也是先一抱拳,問道:「神尼,師太可好?」

小寶忙回道:「托大伯鴻福,二老安好!」

「你師父,除你玉女師娘給他生了個梅玉蓮之外,其余三位師娘到現在一點信都沒有么?」

「大伯,小師妹今年已十六了,其她師娘全說有一個就夠了,都不肯生了!」

「那你師父沒兒子就不想要個么?」

「師父說,有徒弟就行了,何必要兒子呢!」

他說到這忽覺話中有語病,忙一伸舌頭,擠擠眼,還一縮脖子。

他這動作,逗的大家哄堂大笑!

「嗯!你師父八成想拿徒弟當半子,哈哈哈哈!」

小寶忽然來了這么一句:「師父只有我同大哥兩個徒弟玉蓮小師妹喜歡誰?誰知道?她要都看不上?」

忽然雙肩一聳,兩手一伸,做了個無可奈何狀。

逗得大家又是哄堂大笑!

二禿子道:「沈大伯,愷華兄弟可比小寶漂亮多啦!」

小寶毫不在乎道:「小師妹跟老大也好,跟我也好,她要嫁到我們段家,那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沈奎笑道:「你真不害臊!」

小寶一伸舌頭,頭上卻被大牛打了個巴掌。

大家逗了一陣了,沈奎叫人開飯。

席間,眾人邊吃、邊談。

小寶把他們幾個進關後所做的事,向沈奎稟告了一番沈奎笑道:「你們幾個果然不錯,這不等於復了『嘉峪關』么?啊哈哈哈哈!」

小寶問道:「大伯,您在西安多年,又兼領甘陝一帶興德錢庄,想必定對地方上的情形十分清楚,還請您給我們點指示!」

「嗯!這甘陝一帶是由我負責跟山上連絡,他們這帶歸陝甘總督所轄:總督府設在西安!」

「大伯,咱們人跟他們旗營有來往么?」

「年羹堯任陝某總督時,軍紀森嚴,除羅小七按月向興德為那幾名號兵領津貼之外,可以說毫無接觸,不過年羹堯被賜自盡之後,現在這任總督可就差多了,咱們人跟他們下級官兵就多不來往了!」

「那好!我們這回在這兒得多玩些日子,跟他們打打聊聊!」

「你們要想跟他們下級官兵打聊聊哪,那好,還可以走咱們已經打進去的號兵路線!」

「大伯,號兵誰在這兒?」

「跟羅小七一起的那個張建!」

「我聽師父說過,他跟七哥一起進年羹堯旗營時,就是個跟禁統(誘長)的號官哪!現在聽說七哥己是四品全國總號官,在京里禁衙軍中(御林軍),這張建大哥,是個什么官了?」

「亮晶晶的水晶頂,甘陝總司號教練官!」

「好神氣!同五品比孫太爺還大!」

哈哈哈哈!大伙同時大笑!

沈奎鄭重道:「你們跟他們連絡,可千萬要小心哪!胤禎的駐外密線營的大本營,本來在直隸省保定府,可是他當了皇上,就挪到西安來啦!而且全成了駐外血滴子衙隊啦!傍午偵事,無孔不入!」

「大伯,這我知道,紅燕子姐姐,現在是胤禎的護駕,仍然負責與密線營駐外人員連絡,她早把詳情報到山上啦!西安『鴻發賭場』,就是他們的總部!」

「好!你既知道這些,我就放心啦!」

「大伯,您放心吧!我還想到『鴻發』逗逗他們呢!」

小寶他們四個,以少東家的身份,住進了西安興德錢庄。

當然,少不得以再晚之禮,見過了爺爺輩的禹大俠。

禹大俠也少不了問候山上諸人!

在興德住了兩天,禹大俠就叫人邀約旗營號官張建與他們見面,經過寒喧之後,張建就安排了進行步聚。

翌日!

西安駐軋各旗營的號目,全到了長安第一樓。

他們以羅漢請觀音的方式,公宴段愷悅等四人。

在席間,小寶等一看,這二十多名號目,青一­色­來自山上全是二代弟子,吹號是量、羅卜的親傳。

大家明白了,也就心照不喧啦!

席開兩桌,倒也山珍海味。

而席開後居然來了四位歌妓,不但駐唱、陪酒,纏頭如果談攏,她們還肯陪宿呢!

酒足飯飽之後,誰也沒敢來余興節目開暈。

各營號目回去,就傳說出去了,當年梅大俠的後人,來了西安。

各哨(連)的小號兵,當年全受過梅大俠的恩惠,到今天號兵還是雙份糧響呢!一聽恩人後代來啦!

全都要表表心意,於是各營哨的號目號兵,輪流做東,宴請段愷悅等人,西安城的大館子,幾乎全吃遍了。

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寶等四人,也照方抓草葯,還席,這一來,他們整整吃了一個多月。

俗說喝酒厚了,賭錢賭薄了。

他們大家這么一喝酒,所有原來旗營自己挑出來的小號兵,也全跟他們成了好朋友。

他們就利用這機會,順流而下,天天到旗營看朋友。

號兵是營中三兵、三夫的頭。

那三兵三夫?那就是號兵、勤務兵、理發兵,伙夫、馬夫與挑夫。

而號兵關是雙糧雙­棒­,又是跟著主官發布號令,地位特殊,所以親兵夫役,下尊他們為頭了。

這群號嘴子,除了吹號就沒事­干­,平時就跟這些下級兵混在一塊兒,更因為他們都奉有更神聖的使命,就同這些人打成一片,不分彼此,生死兄弟。

一者有這群號兵的引介,再者小寶他們又天生具有親和力,沒幾天,就混成了你哥子,我兄弟了。

那年頭是庄家人靠土,當兵的靠賭。

各旗營的營盤,就可說是個大賭場!大是大,可是輸贏可不多,那是當兵的薪餉太少,想大也大不起來。

小寶他們,現在是人熟不拘禮,也下場賭了。

他們四塊寶,以『興德錢庄』少東的身份下場,那些阿兵哥的滿州兵勇,那得不樂。

尤其他們四個,一上場,就是高麗國進京——送銅錢來了,四個人,每天輪流輸個幾百兩。

那時旗營風紀不嚴,官兵經常在一起賭。

他們四個,就由賭上,結識了許多哨官(連長)與哨長(排長),反正他們家里是大財主——興德錢庄遍全國,輸個幾十萬兩銀子有啥關系,何況目前每天也不過千兒八百兩?他們不但輸了不在乎,還請客呢!

他們在那兒賭,不論輸多少,事完准請頭(班長)以上的哨官、哨長大吃一頓,晚上還順帶劃幾名歌妓,伺候、伺候哨官和哨長。

日久天長,他們簡直跟西安滿州八旗子弟,打成了一片。

旗營那些兵勇,平時每人只有八兩銀子,扣除伙食,也不過只剩五、六兩,買點日用品,也就所剩無幾了,別說討老婆啦!

就是每月想逛趟窯子(妓汝戶)也辦不到哇!

如今跟小寶他們一賭,每人手頭都有了幾十兩銀子了,所謂飽暖思­淫­欲,這一來,西安城的三等窯子,也大發了個利市。

話又說回來了,任何窯子,又與楊梅大瘡­性­病是一家的,這些有了錢猛打袍的旗人兵勇,十九全得了病,走路全是用八爺步。

小寶他們看了,真是喜在心中,笑在臉上。

但他們並不想讓這骸症候蔓延開來,他要用另一種方式,買這群人,他們到西安所有葯房,搜購了大批毒物——像蠍子,蜈蚣、長蟲(毒蛇)壁虎等等大毒之物,並另外加些個殺菌草葯,開了個方子,交給了張建。

張建問道:「兄弟,這是什么?」

小寶道:「大敗毒!」

「治什么?」

「專治楊梅大瘡(梅毒)!」

「您要­干­什么?」

「你把這些東西煉好,煉蜜為丸,然後分給各營號目,叫他們當秘醫,給這些人治病,不過治病前唯一條件,就是要結義拜把子,傳葯不傳方,十顆包好!」

「兄弟,還是你這招高,不動一刀一槍,不傷一兵一卒,跟他們拜把子,不全拉過來了么?」

「張大哥,咱們的底,可不能讓他們知道,萬一泄了密,不但前功盡棄,各位還有殺身之禍呢!」

「兄弟放心,這我知道!」

這天小寶等四人,正同三個哨官一起在第一樓叫歌妓陪著吃花酒。

其中一個哨官道:「兄弟們,既是關德少東,家資萬貫,你們好賭,何不到咱們這西安府最大的一家賭場,去諭媯俊!」

小寶明知他指的是『鴻發』,但他裝糊塗,問道:「大哥,這西安府還有大賭場么?」

「當然有,而且還是中原第一家呢!」

「大哥常去么?」

「哈哈哈哈!我們要不傍著你們幾位財神爺,連門口都不敢站一站!」

「為什么?」

「你別看我這位哨官是六品,跟孫太爺同品級,可是月俸不到兩百兩,還得養活一大家子人,聽說那『鴻發』賭場,一把就是上百銀子,還那兒敢傍邊啊!」

「大哥,沒關系,今幾個我讓你們幾位,過足了賭癮!」

說著,掏也一大把興德的銀票,數了數,整三萬兩。

他送給這三人道:「咱們哥兒們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來,這是三萬兩,三位大哥每人一萬兩!」

其中一位哨官道:「兄弟,這怎么好意思!」

「大哥,你這話就錯了,錢財身外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何況咱哥兒們是好朋友!」

他們把銀票接過去了,其中另一人道:「兄弟,這算暫時向你借的,贏了錢,連本帶利一起還!」

「大哥,你這像什么話,我剛才還說有福同享呢!何況先師給我們留下全國興德錢庄,躺著花,這輩子也花不完哪!等下賭的時候,一萬兩不夠,只管開口!」

好!他不但大方,而且豪邁。

一萬兩,足夠這些哨官­干­五年的。

三位哨官,當然樂得笑納了!

鴻發賭場,不愧為中原第一大賭場。

這賭場原是前朝一位大官府邸,門前四棵龍撲槐。

門旁一對石獅子,還有上馬石、下馬石。

門對面是八字雪白影壁,兩邊全是緊馬椿。

門口高台階就有十多級!

朱紅大門,銅鐵環,光這門口氣勢,就足夠唬人了。

何況門口站著四個彪形大漢,手中雖然沒帶著兵刃,可是個個緊身短打,露胳膊,挽袖子,跟門神一樣。

再看這所宅子!

中間是住宅,足足七間正面,但不知深幾許?

右邊是同樣深的花園,由牆外看,花園中還有樓。

右邊是大車門,原來是車庫,馬廝。

三位哨官加四寶,來到了門前。

別看這三位哨官,在萬馬營中有膽沖鋒陷陣,可是到了這么個賭場,硬沒敢上台階。

站門的一個漢子笑了,道:「唷!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旗營的哨官老爺光臨了,咱們得列隊迎接了!」

他說完了,四個彪形漢子,一起哈哈大笑。

這三位哨官被看門保鏢的損了一頓,楞是沒敢發脾氣。

小寶在一邊看不過去了,冷哼了一聲並罵道:「狗仗人事的東西!」

這四個漢子被他一罵,就要犯粗!

小寶又說了:「遠近馳名的大賭當,難道是土匪窩,還沒叫客人看看紅綠點,就要打搶么?」

這四個漢子被他說住了『理』沒敢動。

可是其中一個道:「你們即知這兒是大賭當,那就不是三兩,二兩能上台子的!」

「嘿嘿嘿嘿,狗眼看人低!」

小寶從懷中掏出顆『夜明珠』來,足有­鸡­蛋大,大白天都青光閃閃。

保鏢的雖不懂珠寶,但乍見這東西的樣子,准知價值不菲。

立時全變了態度,為首的更是鞠躬哈腰道:「小的們有眼無珠,小爺同官爺,只當我們個『屁』放了吧!」

說著,奴顏婢膝的往里讓。

幾個人進了大門一看!哇塞!更氣派!門洞兩邊是門房,里面還有幾名大漢呢!

再往兩邊看,一面是賬房,一邊是住處。

二進前面還砌了道牆,開了個重門,內外遍植花草!

原來二進大廳就是賭場!他們進入一看,還真熱鬧,屋子里放了六張桌子。

每張桌子的庄家,全不一樣!

頭一桌大牌九,庄家是個生意人打扮,四十來歲,白凈凈的,兩手指還留了長長指甲,推起庄來,期期文文的。

這一桌的輸羸不大,可是賭注人每注最少限十兩。

這時賭場丫環見這幾位生客注視大牌九這桌,忙過來請了個安道:「官爺同幾位少爺,您幾位要不要坐下來?我去給您換碼?」

噢!這兒是不用現銀,還是先換碼。

這三位哨官,每人掏出五百兩的銀票交給了丫環。

丫頭接過一看是『興德』的銀票,立即行禮告退。

這三個哨官對大牌九沒興趣,轉到小牌九這一桌。

小牌九快,一翻兩瞪眼。

當庄的確是一位年輕的大姑娘,人長的不算太美,可是有股子媚勁,尤其那對水汪汪的大眼,不時的對每人面上轉動,真能­色­魂攝魄。

幸好她推的小牌九,要是她推大牌九的話准會主配錯牌。

這三位哨官一見,女庄家正向他們飛眼呢!

底下的二先生,立即唰的一聲,來了個舉槍禮。

他們三位心動歸心動,可是這兒是賭場,也只好叫二先生在褲襠支帳蓬吧!

就為這雙豎旗桿,也不好再往別處走動了,就玩玩小牌九吧!

同桌賭友,一見他們三位是旗營官爺,忙讓了三個坐子。

三位哨官坐下後,轉頭問小寶道:「你們……」

小寶道:「各桌瞧瞧,看順眼再來,三位大哥就玩小牌九吧!等我們看完了再來找你們!」

這時丫環已把籌碼送來了!三位哨官就在這桌賭,而小寶他們就到各桌觀光。

第三桌是黑紅寶,庄家只是看堂子,另有個用布幔圍的小房間,坐寶的在布幔內,不與大家見面,這里還有個幼童做寶官,負責傳,可是這庄家卻很著眼,跟推牌九的那位差不多,不過年齡大點。

四人到這桌之後,大牛笑道:「小寶,押寶嘿!」

他賭,押寶最內行,所以見了就手癢。

小寶白了他一眼道:「押你個頭!」

大牛也不含乎,來了句:「押你個屁!」

逗得這桌賭客,哄堂大笑。

小癩痢這時問道:「大牛哥,這把應該押幾?」

大牛表現也押寶的特殊功力來了,鄭重道:「咱們剛到,寶沒開,押三,這叫闖三,押大拐,三孤丁,准贏,你要膽子小,押三堂也行!」

他這番論調,嚇得庄家差點沒尿褲子。

結果這群押寶的,誰也沒聽他的改注。

庄家這才放了心!

寶盒子揭開之後果是紅的沖三。

做寶的暗房,第二寶又上來了。

庄家又燕語鶯聲的叫押了:「下下,多下多贏,少下少贏!」特別望了望他們四寶笑笑道:「不下不贏!」

小寶沖她扭扭嘴,擠擠眼!

逗得賭客又哈哈大笑!

小癩痢又問道:「大牛哥,這寶押幾?」

大牛道:「仍押三,跟剛才一樣!」

這時有個老賭徒說了:「緊改,慢坐窩,寶官一進去就出來了,這寶不可能是三!」

大牛笑笑沒說話!

押寶的賭客,見大牛猜的真准,很多人都想押三,可是這位一說,大家聽著也有道理,結果沒一個押三的

庄家剛聽大牛說三,心都提到嗓子眼啦!這人一打岔,心又放下啦!

開寶,果然又是三!

很多人氣一跺腳,本來想押三,被這東西一說,意志動搖了,結果庄家通吃。

第三寶,很久才做好,保官送上來了。

賭客全望著大牛!

大牛只是望著庄家笑,不但笑,而且笑的邪,庄家已老大不小了,還真被他笑的臉一紅。

庄家趕緊催大家下注,道:「快!快!,船開不等客!」

大家沒聽大牛說話,也只好紛紛下注。

等大家注下好了,三禿子問道:「大牛哥,你猜了兩把紅,這把還敢猜么?」

「二禿子!這把是『二』!」

「為什么是二?」

「這做寶的是高人,這叫黑虎下山!」

這時賭客們就在嘀咕:「他猜了兩把紅,這把也許沒准,既押了,就不動了!」

有押黑拐(二或三之間)心說,三也贏,二也贏,當然也不動了。

也有些人,抱著試試的心態,把押在別門的,挪到二上。

庄家看看,輸贏不大,也就開了。

果然是『二』,大伙這才知道,大牛果是高眼。

第四寶上來之後,大家全不押了,望著大牛,等他開口!

大牛捉狹,沖庄家作了個飛吻,扭頭走啦!

庄家這顆心,噗通,噗通直咣,你鑽桌子底下看看,這位漂亮的女庄家,褲子不但濕了,聞了,准有­骚­味兒。

他閃到了下一桌,原來是骰子,十八啦!一個大海碗,三顆猴骨頭!

當庄的是個起眼的男人!四小寶看了幾把當庄的雖是個郎中,但技藝平平,沒什么好看的,他們只轉到下一桌。

這桌也是骰子,是用缸搖的,原來只是兩顆骰子。

搖紅的是位如娘——這如娘,美——簡直美極啦!

年約十七、八歲,一身綠,緊身上襖,身材一級­棒­,該高的高,該細的細,下面綠­色­裙子,還綉著牡丹花,要多艷,有多艷,在她這桌,別說贏了,輸了都甘心。

可是人,卻很正派,目不邪視。

小寶四個,逗了半天,少女硬是沉著,只望著他們,臉帶微笑,請他們下注,再沒別的表示。

四人落了無趣,只好到最後一桌。

這桌也是骰子,不過是四顆也是在大海碗里擲。

四人看遍了全場,認為不值得瞧,又回到小牌九那桌的三位哨官身邊。

也許女庄家頭天見到旗營里的官爺來賭,讓他們保了個不輸不贏。

小寶看了一會兒笑道:「大哥,你們這不是賭哇!」

其中一個問道:「不賭這叫­干­什么?」

「簡直是在磨手指頭,大哥大­干­幾把,營里快晚點名啦!」

其中一位哨官道:「是快晚點了,咱們再玩幾把回營吧!不然不假外出再加上夜不歸營,非挨管帶(營長)一頓生活不可(打pi股軍棍)!」

另外兩個哨官也忙道:「多下點再玩幾把趕緊走!」

好!這下子他們狠了,可是每注最多也不過百兩。

女庄家識趣,營旗官爺很少來,雖然她們這家賭場,連陝甘總督也不放在眼里,但對這些旗子弟,卻另眼相看,沒幾把,讓他們三個哨官,每人贏了幾百兩銀子。

這三位哨官也見好就,每人帶著贏來的跟小寶送的,約一萬多兩,回去點名了。

他們一走,女庄家擠著媚眼笑道:「小兄弟們是不是要接手!」

小寶也跟她擠眉弄眼!

他長得,乍看之下,真有點姥姥不親,舅舅不愛!這一擠眉弄眼,更令人感到滑稽可笑,於是大伙哄然大笑。

女庄家忍俊道:「下不下,快點!」

她這一忍俊,更使人捧腹,有的還順便吃她豆腐。

小寶兩眼捏連連的道:「太小了!」

啊!每注十兩下限,百兩上限還嫌小?女庄家沖他點點頭,笑道:「兄弟嫌小哇?三進大,下限五十兩,上限五百兩,手氣背起來可得上萬銀子啊!」

「啊哈哈哈哈!看看吧!」

他說著,帶同其他三寶,到了三進!好!這三進比二進可好多了。

二進足有賭客七、八十位,這三進,不到五十位,各個衣冠楚楚,看樣子,各個都有點身家。

仍然是六個台子賭客每桌不過七、八位,斯文多啦!小寶仔細看看,庄家男女各半!他一桌桌的往下看!

賭場丫環,跟尾巴一樣,緊盯不舍。

小寶詼諧笑道:「就這么大么?」

丫環謅笑道:「公子爺,這兒不小啦!五十兩起,五百兩上限,一注下來,窮人可活一年呢!」

小寶在她臉上摸了一把道:「好香,等我看看再說!」

他一桌桌的看,頭一桌大牌九,庄家是女的,比剛才那位生意人,強多了。

第二桌,小牌九庄家到是個男的,約四十多歲,比二進那位女的,也高,合計三進要比二進強。

他一桌桌看過後,心里已經有的數,轉身問跟在身後的丫環道:「這也小,還有大的么?」

小丫環恭身道:「那各位爺只有到五進貴賓廳了!」

「那兒有多少限制?」

小丫環道:「最少二百兩,無限大!」

「好!」帶路。

小丫環望了望他們,一低頭,前面帶路。

過四進,原來四進是餐廳,席開流水,在這家賭,不論輸了,贏了,全管飯,而且均是美灑佳餚。

小寶道:「不論輸贏,這頓吃喝還不錯呢!」

其他三寶笑得打跌!

到五進,他們進去了,見廳中已隔了間,仍是六間,頭一間,可不同二、三進是大牌九,而是賭場難得一見的——麻將牌。

啊!賭場還有『麻將』?真絕!跟在後頭的小丫環忙解釋道:「這麻將是打餐的,三千兩的底,八圈牌,坐地抽一成的頭!」

好!八圈牌最多也不過兩個時辰。

抽頭一千二百兩,一盡夜可以打六交通,足足有七千多兩的頭錢。

小丫環忙道:「幾位少爺,剛好一桌,要不要為幾位另擺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