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2 / 2)

而且她也不敢報警。

報了,估計自己得在看守所過年。

這事整得大伙兒人心惶惶,都跟中介說不想接新客。

可不是每個中介都像阿超那樣好說話,更何況有些姑娘身上還背著債,只能隨波逐流。

谷音琪看著大家聊天,沒怎么chā話,只是突然想到,阿超有好些天沒聯系過她了。

臘月二十八,谷音琪在菜市場旁邊的傳統花店挑了盆水仙花。

花連盆有點重量,她哼哧哼哧往家里走,拐過街角,遠遠看見一個熟悉身影站在社區入口。

和在夜店的成熟模樣相比,這時穿著帽衫牛仔褲的景思齊顯得少年感滿滿,他本就長得濃眉大眼年輕帥氣,路過的小妹妹怎能不讓他吸引去目光?

谷音琪見他低頭按著手機,接著,她塞在褲袋的手機開始震動。

可她沒法空出手接電話,只好大聲喊了他一聲:「喂!景思齊!」

景思齊隱約聽見有人喊他,抬頭左右張望,很快看到了谷音琪。

他腿長,沒一會兒就跑到她面前,氣都不用多喘幾口,直接說:「我剛剛才給你打電話了。」

「我猜也是,我沒手拿手機。」谷音琪往下點了點下巴。

「我幫你拿。」景思齊直接抱走了她懷里的那盆花。

谷音琪沒拒絕,因為那花真有點重。

她拍了拍手上泥土,問:「你怎么知道我住這兒?找我什么事?」

自馮蝶出事那晚之後,他倆只在微信上有說過幾次話,沒見過面。

「之前有好幾次我見過你走進這個小區,你和­奶­­奶­租的房子在這里,對吧?」

景思齊揚揚下巴:「我下午的大巴回老家,想跟你見一面,說幾句話。我們邊走邊說?」

都說閩省靠海吃海,但閩省也有靠近內陸的地方,他的老家就在山區里的一座小鎮上,高鐵沒有直達,還不如直接坐大巴。

谷音琪眨眨眼,語氣輕松:「花都被你擄走了,我不同意的話,你是不是就不把花還給我了?」

景思齊頓了幾秒,笑出一口白牙:「是啊,有『人質』在我手上,你得要乖乖『聽話』,我才考慮放了它。」

兩人往社區里走,聊著space的近況。

許是因為上次出了事,近期夜店生意很差,不少客人嫌棄一環卡見過血,晦氣得很。

景思齊說:「你還不知道吧,galaxy在挖我過去。」

「有這事?」

「嗯,給的底薪一樣,但提成比space高一點。」

「那你考慮跳槽嗎?」

景思齊淺淺嘆了口氣:「哪里錢多就去哪里吧,誰叫我缺錢吶。」

谷音琪頓了頓,才問:「阿姨的病最近怎么樣了?」

景思齊是單親家庭,母親在他大二那一年查出患癌,班長還組織過同學給他捐款,後來谷音琪家里出事,她也過同學們的一份心意。

「還行吧,那靶向葯還是挺有效的。」

「那葯還是很貴吧?」

「貴死了,醫保後一個月也要一萬多。」

景思齊又嘆了口氣,「我媽總說她不治了,說活著也是拖累,我外婆勸了她好久,她才願意繼續吃葯。」

谷音琪沉默,她曾經也有過擔心,害怕­奶­­奶­也有這樣消極的想法。

「你總那樣喝酒好傷身體的,上次給你的那包解酒糖有效嗎?有的話我把淘寶鏈接發給你,你多買一些備著。」

景思齊搖頭:「上次那包糖,我還沒開封。」

谷音琪有些驚訝:「為什么?」

「沒舍得。」

似乎就在等著這一刻,景思齊想都不用多想,直接表白:「谷音琪,你知道的,我喜歡你。」

地上有些落葉,鞋底踩上去沙沙作響,伴了一聲很認真的「對不起」。

景思齊想過會被她拒絕,但心臟還是像被狠狠割了一刀,嘩啦啦直流血。

悲傷的情緒才剛醞釀起來,又被她一句話擊了個粉碎,「吶,雖然這盆花不貴,但你可別摔它……有什么意見可以沖我來……」

她說得小心翼翼,像是怕極了失戀少年情緒失控,拿無辜的水仙花來泄憤。

景思齊苦笑一聲:「我可沒那么小心眼。下個學期可能要辛苦你,多點幫我喊到了,我怕跳槽到銀河會更忙。」

告白不成功是預料中的事,這一句其實才是他今天來找她的目的。

景思齊希望能和她回到原來的關系。

谷音琪點頭,爽快答應:「沒問題。」

她從景思齊手中把花盆取回來,讓他不用再送。

「景同學,謝謝你。」

景思齊的笑容看上去很輕松:「谷同學,你客氣了。」

他沒繼續跟著谷音琪,沿著來時的路走出社區,往學校方向走。

快到南門,路邊有一家「左鄰」,他走進去,在冷櫃里取了個叄明治讓店員加熱。

他吃得很慢,就像兩年前一樣。

當時他為了賺錢,開始在夜店當兼職營銷,一開始什么都不懂,客人讓他喝酒他就死命往嘴里灌,以為這樣拼命,客人下次就會找他訂台。

滿身酒氣回到學校,宿舍大樓早就關門了,他無處可去,准備在有冷氣的便利店內買只礦泉水然後坐到天亮。

那時谷音琪家里剛出事,景思齊捉襟見肘,沒辦法給她捐款,所以在便利店看見上夜班的谷音琪,景思齊覺得挺不好意思。

他一身酒氣,谷音琪也沒多問。

她正整理著冷櫃里的面包和便當,問他介不介意叄明治「過期」了四小時,不介意的話可以分一個給他。

景思齊愣愣地說不介意,谷音琪打著哈欠加熱了兩個叄明治,指了指角落的椅子,讓他自便,自己則是捧著其中一個叄明治,坐在銀台後閉著眼睛啃面包,好像夢游一般。

同是天涯淪落人,景思齊突然就想到了這句話。

只不過兩年過去,他和谷音琪腳下的路都變了。

唯一不變的可能只有這便利店的叄明治,里頭夾的照燒­鸡­排­肉­還是那么厚,景思齊邊吃邊哭,淚水滴到吐司里,再讓他吃進口中。

好苦作者的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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