療傷(1 / 2)

櫻招對賀蘭宵始終沒有卸下防備,唯恐他趁此機會暗下黑手,於是冷著臉拎住他的衣領將他一把拉開,心下便想將他扔出去。

可他此時看起來虛弱至極,穠麗眉眼被月光照著,面­色­蒼白,眼睛也睜不開。被她扯著衣領拉開時更是出氣多進氣少,眉頭緊緊皺起來,神情痛苦不堪。

她看著莫名心一軟,不自覺松了力道。不防他卻重重跌落在她肩頭,她被他砸了個趔趄,鼻頭撞上他的脖頸。

又是和上次一樣的香味,夾雜著血腥味一齊鑽進她的鼻孔。她朝天翻了個白眼,認命般伸出雙手穩穩將他架好,脖子卻往後仰了仰,盡力避和他貼得太近。

賀蘭宵眼皮動了動,奮力拉開一條縫隙,落入眼簾的便是她一臉嫌棄的表情。

「櫻招長老……」他艱難地開口,卻是問道,「是不是我身上很難聞?」

這世家公子可真講究,腿都斷了一條還在這擔心自己身上不好聞。櫻招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背:「別亂動。」

他背上有大塊大塊的擦傷,方才一路都沒哼過一句,被她這么一拍,突然便覺得好疼。他咬緊牙關,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很聽話地沒有動。

櫻招喚來一只傀儡人,將賀蘭宵整個人扛在肩頭,回了他的小院。

「把他衣服脫了。」她站在賀蘭宵床邊淡定地吩咐傀儡人。

不會講話的傀儡人沉默地執行她的指令,將賀蘭宵的外衣褪下。脫到中衣時,奄奄一息的少年終於有了反應,一雙手揪住自己的領口看向她,失血過多的臉上漾著一股奇異的紅:「櫻……櫻招長老,這不合規矩。」

櫻招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個未發育完全的小鬼,怎么這么多講究?叫你脫你便脫,你全身血­肉­模糊,有什么值得我看的?」

她說得坦盪,賀蘭宵也不好再拿喬,只好任傀儡人把自己身上那件血跡斑斑的中衣脫下。

少年骨架生得極好,寬闊的肩背裹著一層薄薄的肌­肉­,玉石一般的皮膚如今被崖壁擦刮得慘不忍睹。一雙手由於綳帶與傷處粘到了一起,綳帶被剝離時,他疼得冷汗直流,卻仍舊很硬氣地沒喊一聲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