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下(2 / 2)

燕遲的笑容僵了僵,直覺自己方才好像觸到了某個人的逆鱗,但這也太誇張了吧?

他連沖著樓招長老笑的權利也沒有了?

幾人各懷心思的回到驀山樓,各自回房時,燕遲眼疾手快地跟在賀蘭宵身後,一閃身便溜進了他房中。

賀蘭宵一臉莫名,跟著我干什么?

他心里記掛著樓招不知什么時候會來,現下只想讓燕遲趕緊走。

我還想問你,你要干什么?燕遲沖他露出一副看穿-切的眼神,你今日表現得也太明顯了吧?幸好蘇常夕腦子跟正常人不一樣,不然誰會認為你那是徒弟看師傅的眼神啊!

再沉穩的少年情竇初開時也是不懂遮掩的,雖不至於每日情思昏昏誤了修行正事, 但眼神的確藏不住。

既已被人看破,賀蘭宵也不打算辯解,他只是說道: 此事全因我個人而起,與師傅無關,所以,還須請你替我保守秘密。

這是自然,燕遲擺擺手,若是此事被捅出去,萬- -樓招長老要將你逐出師門,那可就糟了。至於你,我勸你還是早點想開,樓招長老那個道侶一事還真相不明 ,你這邊又

站在對面的少年,明明表情未變,卻突然散發出一股令人害怕的冷意,周身溫和的氣質亦不復存在。

燕遲突然沒敢接著往下說。

燕遲。賀蘭宵突然叫了-聲他的名字。

啊?

我心里有數。

那那便好。

燕遲自覺已言盡於此,再多說下去人多半也不會聽。他默默地嘆了一口氣,告辭了。

沐浴更衣過後,賀蘭宵-直安靜地等在房中,照在紙窗上的燭光,有了焦急的氣息。他的眼睛盯著那片搖曳不停的光亮,看到焰芯越燒越短,面色也越來越沉。

也許師傅只是隨口一說,回來之後便忘了要來找他,反正她向來就是這般不著調,答應過的事情說忘就忘。

這樣神經粗的一個人,卻對著一顆樹露出那樣含情脈脈的神情,仿佛下一刻就要掉下淚來。

他從來沒有享受過那種眼神,即使貼得再近,她也不會那樣看他。

屋里漸漸暗了,他有些頹然地捂住面頰,呼出沉沉的一-口氣。

窗戶突然被敲響的篤篤聲應當是此刻世上最動聽的聲音,他迅速瞬移到窗邊,將窗門拉開。

外面站著的果然是師傅,她又換上了那身杏黃的衣裙,左腕上綁了一條綳帶將追魂印遮住,發間還系了一根杏黃的衣帶,看起來真漂亮。

當她換上這身衣服時,便是在暗暗向他傳遞需要他的訊息。

他明白的。

因此他急切到連一句禮貌性的你來 了也忘了說,便伸手直接將她一把從窗戶外抱進來。

天空一隅,遠雷轟鳴。

他將心愛的師傅,抵在牆上,凶狠地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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