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鍾撞動,演武場上鑼鼓振響,看台上的魔族們呼喊得熱情。
氣氛已經被烘托到了最高點,櫻招猶如被架在火上,已經到了不得不上的程度。
丟臉就丟臉吧,反正丟的也是太簇的臉。
思及此,她沉下心來,提著那張大弓,一步一步登上擂台。
櫻招總共射了叄箭。
第一箭,她沒有動用任何靈力,只靠蠻力徒手將長弓給拉開,對准高懸在天際的燭陰之口,將燃燒著烈焰的箭羽射出。箭矢直直奔向穹頂,卻在攀升過程中失了力道,於半空中奄奄一息地墜下。
看台上一片嘩然,噓聲四起。
「沒吃飯嗎?左使大人!」
「這么虛,昨晚上酒喝多了吧!」
「不行換右使來!」
「得了吧!右使一到休沐之日人就不見了,你什么時候見她做過分外之事?」
該說魔族不愧是情緒特別外放的種族嗎?即使是自己的左右使在眾目睽睽之下丟了丑,也是照罵不誤。
只是這一代的魔尊性子太冷,因此坐在斬蒼身邊的元老院眾雖然皆是一臉看好戲的神情,卻無人敢在此時說一句話,只能壓抑著興奮之情互相交換眼神。
此時已有大部分境界強盛的魔族意識到了場中的人並不是太簇,而是某個膽大包天的修士。只是魔尊不發話,他們也只能耐著性子看看她究竟能翻出什么天。
一名須發全白的老者目光灼灼地盯著場中引弓射箭的女子,陷入了沉思。
被上萬雙眼睛一齊注視著的櫻招不禁打了個激靈,悻悻地拿起了第二支箭。
別慌,別慌,小場面。
以前門派比試時也不是沒被這么多雙眼睛圍觀過,只是圍觀之人如今變成了魔族而已,沒什么好怕的。
第二箭,她仍是沒有射中,盡管已經用上了全身力氣,箭矢的攻勢也足夠猛,但這一箭卻由於失了准頭,只堪堪貼著燭陰的龍須擦過。
這一箭射偏,她倒是沒有收獲到比方才更大的噓聲。看台上的魔族們此時像是轉了性,面面相覷著以為自己給了左使太多的壓力,導致他頻頻失手,因此一個個竟善解人意般地收了聲,只憋在心里罵他孬。
今年的戰將選拔開局這么不利,也不知是個什么兆頭。
棲息在火堆旁的渡鴉們聒噪地鳴叫了幾聲,突然被沉著臉走過來的櫻招驚動,振翅飛向空中。火舌繚繞間,她重新抽出一根箭羽,指尖夾著箭柄從火堆上掠過。箭頭上長燃不熄的鮫人油被點燃,照映在她的瞳孔中,變成兩團小小火苗。
被激起的好勝心令她立在高台上的姿態不再猶疑,搭箭將弓拉開時,她將靈力蓄滿掌心,一臉挑釁地沖著離她最近的渡鴉彎了彎嘴角。
看台最高處的魔尊臉色微不可查的沉了沉,從鼻孔里發出一聲輕哼。
包裹著金光的箭羽勢如破竹般直沖雲霄,穩穩地釘進了燭陰之口。
第叄箭,她終於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