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篇】來龍去脈(2 / 2)

這賀蘭夕與那魔修有情,且這情根種在那魔修入魔之前。他二人原本應當是一對佳偶,不然她不會到這了這個地步,還在護著腹中胎兒。可惜,那被心魔啃噬的魔修為了達成某種目的,沒念半點舊情,甚至還以賀蘭夕的魂魄相威脅……

院外突然有兩列整齊的腳步聲在快速逼近,接著駐扎在門口的守衛齊刷刷地見了一聲禮。

院門從外被人推開時,櫻招無聲無息地將賀蘭夕安置在榻上,而後躍至房梁上坐好,動作輕得連梁上的灰塵都未揚起。

步入院中的只有老族長與賀蘭舒。她二人在房門口停下,對著門口的禁制鼓搗了好一會兒,才推門進來。

這間房門窗上都下了頗為復雜的禁制,一層套一層,稍不留心出點差錯,就會驚動守衛。櫻招進來時看到這些禁制簡直一個頭兩個大,差點就准備拔劍直接將門轟開了。

後來還是她自己覺得被人拒了拜帖又偷摸著溜進來的行為太丟份,才耐著性子一層一層地解開。

這母女二人許是太過焦急,解開禁制所花的時間竟比櫻招還長。

推門進來之後也顧不上查看屋子,瞧見賀蘭夕在榻上躺著的身影後,便直直奔了過來。

櫻招渡給賀蘭夕的靈力到底還是起了點作用,雖然人還是一副失了魂的模樣,但臉色看著比方才要精神不少。

賀蘭舒將妹妹的手牽起,低聲看向老族長,「叄日之期快到了,今夜,我們若不把那六人交出去,妹妹恐怕……」

注視著雙目失神的二女兒,老族長一時沒吭聲。

她沉默著走到榻旁,像被掐住了喉嚨般,只覺得喉頭酸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作為一族之長,一人之命與全族命運,孰輕孰重,她自然拎得清。只是,人過半百,卻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油盡燈枯而死,縱使她再鐵石心腸,也仍舊覺得有股說不出的無力。

在求到那魔尊面前的時候,她們原以為賀蘭夕的情況不至於這么遭的。

明明前段時日將她尋回時,她只是有些痴傻而已,小腹也平平坦坦,完全沒有懷胎的跡象。可在她們將那剩余六人盡數接回看管的第二日,賀蘭夕的情況便開始急轉直下。

原本平坦的小腹一夜之間隆起,顯懷至七個月大小。老族長這才發現,自己女兒竟懷了那魔修的孩子,而那魔胎,在短短幾日之內,吸干了母體的精氣,到現在已是危急萬分。

一封密信悄然送進來,信中言明,若要將賀蘭夕剩余的魂魄拿回,只能用那剩余六人來換。

原來後招在這里等著她們。

「十叄雀已全然被心魔吞噬,寄希望於他良心發現已是不可能,」賀蘭舒提議道,「不若我們再去求那位一次吧。」

誰?

十叄雀?!

這個名字從櫻招耳畔驟然飄過,她睜大了眼睛,發現這人她認識。

不,其實也說不上認識,只是在仙門大比中打過幾次照面而已。

十叄雀是長留仙宗掌門首徒,若是放在他們蒼梧山,少不得也和參柳一樣,是下任掌門的最佳人選。事實上,參柳也的確和他斗得常年不分勝負。

那落魄了的長留仙宗,幾百年來也就出了這么根好苗,但這根好苗,卻於五年前叛出了師門。

具體原因誰也不知道,櫻招只知道此後聽到的有關十叄雀的消息,全是惡名。

所以賀蘭夕腹中胎兒的父親,是十叄雀?

等等——

賀蘭舒方才說,她們要求助誰?是指點她們的那位高人嗎?

櫻招豎起耳朵繼續往下聽,卻只聽到老族長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當那位是守護神,有求必應的嗎?他遣我們去尋的《蒹葭》現下還沒有眉目,如今怎好再去打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