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居家(1 / 2)

近望海潮 鏡子 1696 字 2022-08-04

清晨七點,天還是蒼青­色­,蒙蒙的亮。

公寓樓下是舊式弄堂,睡夢中的戴清嘉被老人晨起鍛煉的聲音吵醒,生煎和豆漿的香氣飄進來。她只睡了兩個小時,又餓又困,強撐著起來,決定先上衛生間再繼續睡。

戴清嘉坐在床邊穿拖鞋,衛生間里淋浴的水聲停止,俞景望腰間圍著浴巾走出來。昨晚上兩人過於放肆,醒來後記憶仍在,四目相對,空氣一時安靜。

除了宿醉後有點頭痛,俞景望基本上醒了,他不冷不熱地開口:「醒了?」

戴清嘉不是因為害羞,而是因為記仇,只回了一個字:「嗯。」

俞景望同樣睡眠短缺,今天本來也是他的休息日,他走向床邊,准備再睡一會。

戴清嘉站起來,雙腿一軟,俞景望扶住她的手臂,他沒有調侃她,語氣平常地說:「你運動太少了。」

戴清嘉大部分時間都有自知之明,比如她成績不好是因為不用功,被說的時候不會狡辯。

俞景望洗的是熱水,手臂和赤­祼­的上半身還有濕意,側過來的時候,熱度輕易影響了戴清嘉,與他更為接近的畫面浮現。她不能容忍他說風涼話,推了他一下,嗓音沙啞:「運動再多也不能做一晚上好嗎?」

戴清嘉是不常運動,跑八百米會上氣不接下氣,不過跑完之後也就好了。她現在肌­肉­酸痛的程度像是蛙跳了四百米,走起路腿肚子打顫那種。如果說以前她在­性­上是差生,昨晚簡直稱得上是惡補。

戴清嘉推得太用力,俞景望紋絲不動,由於反作用力,她躺回床上。

戴清嘉平躺著,看到白­色­浴巾下­体­積可觀的輪廓。她聯想起昨晚,她手肘後撐退離,站在床邊的俞景望抓住她的腳踝向他的方向拖,深chā進來,她戰栗著,連氣也喘不過的恐怖體驗。

俞景望沿著她警惕的目光下視:「晨勃而已。」他坦然道,「沒什么好慌的。」

戴清嘉踢他的膝蓋,義正詞嚴:「請你穿好衣服,謝謝。」

俞景望俯視著戴清嘉,她頭發凌亂、眼里輕微紅血絲,包裹得嚴嚴實實,防備地看著他。之前他是覺得她過於無法無天,現在她一副對他警覺的模樣,也有點古怪,好像他是什么禽獸。正常來說,他並不會像昨晚那么不知分寸。

俞景望隨意套上寬松的衣褲,躺上床睡覺。戴清嘉去上衛生間,回來之後睡在床的另一側。爭斗都發生在晚上,眼下她困得想死,暫時沒有­精­力和他廢話。

一覺睡到中午。

戴清嘉迷迷糊糊走到客廳,俞景望坐在沙發上,抬眸看了她一眼:「餐桌上有早午餐。」

鮮­肉­餛飩、蟹粉湯包、排骨年糕,還是溫熱的。戴清嘉原本想一起床就逃離這個鬼地方,她現在睡夠了,又吃飽喝足,心情尚可,改變主意,決定待到今天結束。

老洋房的陽台臨街,街道寧靜,道路的兩旁是疏朗的法國梧桐。對面獨立書店和琴行正在營業,苦澀的咖啡香氣飄散過來,戴清嘉曬著暖烘烘的太陽光,想起網絡上的小資論調:只有頭頂有梧桐樹的地方才是上海。

公寓的內外充滿了浪漫情調,不過很明顯這歸功於朱靜的大女兒。如果不是朱靜提出,俞景望是不會為了所謂的情調,選擇諸多不便的老房子的。

大概俞景望也知道他自己很過分,不再­干­預她的去留,只說隨她的意。

俞景望對表妹的陳設和物品無甚興趣,只動用生活必需品。戴清嘉閑不住,東碰一下西碰一下,把小房子的角角落落都逛遍了。她總有把別人家當成自己家的本事。

戴清嘉坐在地毯上,面前攤開劇本,讀不了幾頁,又擺弄起她的貝斯,她詢問俞景望:「這個壁爐能用嗎?」

一開始戴清嘉是不怎么和俞景望說話的,可能現在她心情好轉,忘記了他的罪行。

俞景望不想將戴清嘉和小孩子相比,但是一些方面很像,例如她的情緒是一陣一陣的。他回答她:「不能。我在改論文,你可以安靜一點嗎?」

這句又惹到她,戴清嘉皮笑­肉­不笑:「你昨晚怎么不知道讓我安靜?」

戴清嘉舊事重提,果然堵住了俞景望的話,不過她也不敢得寸進尺,在這個話題上過於深入。

俞景望腿上放著筆記本電腦,戴清嘉湊上前看了一眼,指著屏幕上的??tumor:「這是什么意思?」

「顱內生殖細胞瘤。」

戴清嘉連英語必修一的單詞都搞不清楚,更何況醫學專業名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