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眼神下­体­驗到了一種超越過往所有體驗的羞恥,明明他看起來那么安靜,可這種羞恥感卻因為他的目光正附著在她身上,開始在她的每寸皮膚上都變得意外清晰。
像正詢問她,你在看什么?
太陽已經快要落到地平線下,天邊大片的火燒雲正在被夜幕替換,四處都黯淡了下來,就連教室玻璃上也不再像剛才那樣亮晶晶的折­射­來自夕陽的暖橙­色­光線。
於筱冰的臉燙得驚人,幾乎無地自容,她懷疑自己臉上漲紅的狀態大概已經接近滑稽,什么都顧不上管了,只記得落荒而逃。
整個世界好像都在那瞬間被掀翻換了個面,開始變暗變冷。
強烈的失重感從淺眠當中傳來,她猛地睜開了眼睛,渾身燥熱。
攤開手看了眼,掌心里全是汗。
恍惚了好一會兒,於筱冰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到底在哪。
她擦了下額頭,感覺自己到處都在冒汗,忍著­干­燥拿過遙控器將空調給關掉了。
她起身下床,走過去拉開窗簾,推了扇窗透氣,大自然的清冷感覺瞬間沿著脖頸與領口傳遍全身,涼得她直泛激靈。
一樓正好能看見後院里的綠化,路燈盈盈地亮著。
雨停了,不遠處人說話的聲音也能聽清,小葉黃楊上掛著一層薄薄的水,沿著葉尖往下滴,在嗒嗒作響。
於筱冰站在窗邊,探出頭去讓臉接觸屋外的潮濕空氣,
涼爽清新的夜風刮進屋里,順便舔著她衣服底下汗濕的背,一陣陣地吹散了空調的­干­燥與悶熱以前不小心看到過他身份證,她記得他是北京人。
她現在也在這里了,還能看到他嗎?
想到這,於筱冰將額頭搭在了窗戶上,對著玻璃哈了哈,蒙蒙的薄霧瞬間就籠了上去。
剛剛好像出現了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
她伸手,揉了揉自己被玻璃貼得冰涼的額頭,反手關了窗,開了瓶水灌下去一半,躺平去繼續睡覺了。
別再做夢了,現實里要真看到他了,她肯定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