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寡­妇­再「嫁」(1 / 2)

余家嬌娘 兆壹北 1285 字 2022-08-04

常秀娟在自家院子里跪了一夜,初春晨起的霜露打濕了她的頭發和外衣,又凝成水珠『啪、啪』掉在地上。

常秀娟又冷又委屈。可她也知道,在這個家里早已沒了她的容身之地。

十七歲那年,她爹娘以五兩銀子的價錢把她許配給了隔壁村的一個癆病鬼做沖喜娘子。她知道家里窮,有長兄等錢下聘娶親,還有年幼的弟、妹待撫育,所以她即使不願也還是硬著頭皮應下了。可她剛過門叄天,連自己夫君的長相都沒看清他就一名嗚呼。痛失愛子的婆婆不是個好相與的,一頂「克夫」的帽子扣在了她的頭上,便讓她在鄰間再沒抬起過頭。

婆婆蠻橫,無論心情好壞對她都是非打即罵。常秀娟乖順,自是做不出忤逆長輩的事來,便一直隱忍了下來,她以為自己的一生就是這樣也只能這樣了。

叄年。她在婆婆的虐打責罵下唯唯諾諾、憋憋屈屈的活了叄年,也伺候了她叄年。大約是應了那句老話——惡人自有天,她婆婆在一日拎著­棒­子捶打咒罵她的時候情緒過於激動,不知怎的腳下絆了石頭一摔倒地,這一下就再沒起來。

婆婆一死,她的兄弟便找上門,占了房子還有地。察覺到不懷好意的視線,她趕忙拾了幾件粗布衣,跑回了顧家村娘家。

要說常秀娟本人,那就是一胸無點墨老實本分的農家姑娘,清秀的鵝蛋臉大大的眼,模樣不夠艷麗但看著溫柔可人。二十歲的大姑娘自有雙十年華的娟秀,粗布灰衫下也難掩其前挺後翹的曼妙體態,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細腰,怕是稍一用力便會折斷,眉宇間有些愁苦,但難掩清麗,讓人見了心下不由升起幾分憐憫。

她回了娘家站在院外,輕叫一聲在院子里忙碌的爹娘,家里人俱是一愣,抬頭詫異下竟像是看見了陌生人。

常秀娟一慫,滿腹的話與委屈全憋進了心里,眼圈泛紅。爹娘讓她進了屋,引她見了嫂子還有已經長到她肩膀高的弟妹。

可還沒等她開口說話,她娘便自說自話道,「在這兒住兩天便回去吧。」

常秀娟想著,這么些年爹娘竟沒一丁點兒記掛著她,連她現在無處可去都不知道。她以為回了家再不濟也會有片瓦蓋遮頭,可看樣子是她奢望了。

「娘,我無處可去了常秀娟低下了頭,也掩下奪眶而出的幾滴淚珠。

簡單的跟爹娘交代了這些年她的境況,卻刻意略過了那些被虐待的細節。爹娘唏噓不已,再沒多話。

夜里,娘親絮絮叨叨的說著些家里的事兒,兄長在她成親半年後娶了嫂子,嫂子在前年給家里添了一小胖丫頭,爹娘年紀漸長做不得力氣活兒,連家里那幾畝地都租出去給別人栽種了。家里現在全靠兄長一人賺錢在養,嫂子也是個厲害的,方方面滿。二丫頭秀菏也許了人家,明年便過門

秀菏今年才十四這一夜常秀娟了無睡意,蓋著被子緊抱著自己仍還覺得冷。

冷的她牙齒禁不住打顫。

歸家的第六日,嫂子笑呵呵的開口跟常秀娟說了自相見相識後的第一句話。句里話里不過一個意思,她一個出過嫁的閨女總不能一直待在娘家,不好看也不好聽。家里人口多,單靠兄長一人負擔著著實辛苦

常秀娟不想做個吃白飯的,這些天家里家外一直都是她一人忙活著,她甚至考慮著把租出去的田地再回來,趕上開春剛好可以種上些蔬菜瓜果可當她剛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打算時,嫂子的一句話打散了她所有的盤算嫂子托人給你又訂了門親事

常秀娟瞠大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看著嫂子翻動的嘴­唇­她卻不敢求證,甚至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之後嫂子再說了些什么她記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