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曉再次醒來的時候,是在溫暖的房子里,渾身無力,鼻塞頭痛,仿佛整個人都被糊住了。
這是重感冒的感覺,應該還是在高燒。
想到自己回到宅邸,在昏迷前最後一句話就是吩咐艾伯明天去衛瑞蒙卡將那堆糧食拉回來。
春曉打起­精­神,看了看房子里放置的十多個火盆,將整個屋子烤的火熱。看那自燃的火苗便能知道,肯定是那頭幼狼貢獻出來的。
春曉直接下了床,跑到窗邊,將窗戶推開了一條縫。
「艾伯!」
外面一個男聲驚喜地喊了一聲「領主醒了」,接著便是細碎的腳步聲,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咯吱聲。
過了一會,艾伯來到窗前,他伸手將窗戶關上了,「領主大人,您現在還不能吹風,您病得很重。」
春曉抿了抿­干­燥的­唇­,無所謂的看著緊閉的窗戶,揚聲道:「艾伯,我讓你拉回的糧食呢?都放進倉庫了嗎?還順利嗎?」
窗外是一瞬間的沉默。
半晌,艾伯低低的聲音才響起來:「領主,我們將那堆糧食搬回來後,才發現……那袋子里都是發芽霉爛的土豆,以及沙土比黑面還多的沙袋,並不能作為糧食。」
艾伯:「領主大人,您被衛瑞蒙卡欺騙了。」
窗戶猛地被打開,冷風瞬間灌入了熱烘烘的室內。
那少女原本燒得紅彤彤的臉頰,??被寒風吹得一下子有些蒼白,單薄的衣衫在風中飄盪。
艾伯驚呼一聲。
春曉在自己眼睛下摸到了一滴眼淚,她擦了擦,幾乎是咬著牙。
該死的衛瑞蒙卡領主,她從沒有被這么玩弄過。
她幾乎是玩了命,拼著一股信念,卻原來只是那良心淪喪的貴族的一場戲謔。
「衛瑞蒙卡。」
春曉咬牙切齒地念了一聲。
後知後覺的寒意襲來,春曉來不及關窗,便看到眼前影子一晃,有只巨狼沖了過來,那碩大的狼頭和身子,緊密地遮住了窗戶,不讓一點寒風進去。
­奶­聲­奶­氣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滿:「你生病了,要聽話。」
春曉被嚇得僵硬住了,在那狼頭忽然伸出舌頭,在她臉上嘶溜舔了一口後,才猛地回過神。
好惡心。
那巨狼蔚藍的眼睛亮晶晶的,還想要再舔一下:「領主,我可以進去陪著你嗎?我可以一直給你搓火球!」
春曉看了一眼它鋒利的獠牙,以及濕噠噠的舌頭,嫌惡的神­色­一閃而過,微微抿住­唇­,禮貌地笑了一下,伸手關窗:「這位客人,我要休息了。」
毫不猶豫地將那個大狼頭關在外面。
春曉轉身從架子上取下一塊毛巾,狠狠地擦臉。
黏糊糊的口水,還是動物的,也不知道也沒有什么病菌。還好她臉上沒有傷口,不然這個世界哪來的狂犬疫苗打。
擦完臉,春曉去桌邊倒了杯水,慢慢喝著。
外面似乎有些吵鬧,春曉能聽到低低的交談的聲音。
「你不要一直坐在門口,你的尾巴不要一直掃來掃去,艾伯大叔喊你去­干­活了!」
「不要一直往里面看,走了走了。」
「不要問了,領主大人病好了就會出來的……」
「這我怎么知道
春曉這病,病了叄天,第二天的時候,又到一個壞消息,整個重山里的土壤,都不適合燒制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