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36)(1 / 2)

一場秋雨停了,天光亮了起來。

春曉衣衫單薄地站在窗邊,緊緊捏住雕花窗框,恨恨地看著不知名的方向。

謝岑丘啊謝岑丘……

春曉一開始討厭他的,即便他對她很好,可是她始終忘不了五歲那年在長安城外,他坐在華貴的馬車里,她衣衫襤褸地抱著滿臉是血的小春嶴,而他見死不救的傲慢。

後來她逐漸在這個男人的傾心相待下卸下防備,逐漸接受了這個叔叔,甚至心懷濡慕,可後來,他又將她的春嶴弄丟了,叫她重又敵視。

也許他作為翩翩公子下,視人命如草芥,涼薄的另一面連老天都看不過了,即便春曉不惜討好陸驪龍想要保住他,讓他活到劇情中該死之日,她都想好了,便將他當做一根合心意的按摩­棒­保住,可最後,還是落到這個局面。

也許是上天要了他,這是他漠視了春嶴­性­命的報應。

春曉冷冷地想著,如是告誡自己守住初心,不被任務世界人物動搖,可眼中卻控制不住,淚水漣漣。

那是一手將她養大,像是父親一樣教導她,關懷她,無話不說的小叔叔啊,是謝殷風啊

勤政殿外的太監攔不住來人,被一腳踹開了殿門。

春曉氣勢洶洶地闖了進去,面­色­森冷地來到御書房,直勾勾地看著站在書案後,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

陸慈揮揮手,讓跟著進來的侍衛和太監們都退下了。

「你都知曉了?」

陸慈頭也未抬,筆尖蘸了蘸墨水,在奏折上流暢書下幾筆,似是隨意道:「若朕說,不是朕下的手,你可信我?」

春曉眼眶通紅:「陸驪龍!」

陸慈放下筆,將奏折合上,冷淡的眉目帶著帝王的傲慢,「你在直呼我名?」

春曉看著看著,不知哪里來的怒火沖上腦海,她忽然一把將他書案上的筆墨紙硯與奏折都掃落在地,一片狼藉中,她盯著他,忽然道:「我查清了,那個叫松碧的宮女家人,與戴秀兒的大宮女之間有勾結,毒殺寧妃的是戴秀兒。」

陸慈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那片毀了奏折的墨跡上,半晌抬起頭:「不是。」

春曉揚聲,怒道:「你只是包庇著那賤人!」

陸慈抿了抿­唇­,又搖了搖頭:「不是她。」

春曉又要說話,陸慈直接打斷她,不急不慢地道:「是朕做的。是朕,殺了寧妃。」

春曉怔住,喃喃:「可你為何……」

不等戴妃對寧妃下手,陸慈先下手除了寧妃。

陸慈眯了眯眼睛,目光明明滅滅:「朕只是,厭了她。」

春曉哽住,諷刺道:「陛下厭了的宮妃可多了,莫非還要屠了整個後宮,便從我的撫春殿開始如何?」

陸慈看著她,突然輕笑一聲:「你今天,是來拿朕撒氣的?」

春曉咬牙,她只是怒火燒心,一怒之下想來和陸慈拼命,拼著拼著,怒火漸消,又覺得自己沖動了。

「沖冠一怒為藍顏。」陸慈指尖輕叩著桌面,嗓音喑啞,眉宇間浮現一絲­阴­鷙,「朕容了那謝家兩兄弟些時日,你便當我陸驪龍是好欺負的了?」

春曉猛地驚醒,陸慈是不是知道自己給他戴綠帽子了?

陸慈厲聲喝道:「出去!」

春曉氣勢委頓,握了握拳,轉身走了出去。

勤政殿寒風蕭索。

春曉惶然,已經十一月了啊,已經不是秋天了,長安城又要入冬了……

春曉出來後,一位陌生的老太監走了進去。

她茫然地踉蹌走下台階,不知朝著何方走著,青絲披垂,衣著凌亂,眸中光芒暗淡,落魄又清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