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49)(1 / 2)

陸慈要去南巡,滿宮的妃嬪只帶了春貴妃一人,春曉不知道他那根神經搭錯,索­性­將小陸拂也帶上了。

司庭沒有隨君,被留在長安打理政事,臨行前他叮囑春曉此行離皇帝遠一點,他告訴她亂黨會在此次南巡作亂,要刺殺陸慈。

春曉掐指一算,覺得亂黨能夠成功。

這四年來很少見到陸慈,最後一次見面還是太後葬禮那天,她站在一眾宮妃里,看到他穿著一身描金的黑衣在遠處的樹下靜靜站了一會,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形清瘦得很。

說到太後的死,是宮里秘而不宣的一個笑話。

慈安太後原先是先帝後宮娘家背景權勢最高的幾個妃嬪之一,但是容貌銳利­性­格強勢,不得先帝喜愛,後來陸慈繼位後,這個太後便展現出了­淫­盪的本­性­,幾乎夜夜暗召男子入宮,慈寧宮燈火總是徹夜不歇。

直到兩年前的一個冬夜,太後死於馬上風。

據說暴斃那夜,宮人們倉皇聽到一群男人的尖叫,闖入宮中一看,屋內橫陳著慈安太後年老­色­衰的身體,還有十多年健壯赤­祼­的男人……

宮內一時間流言蜚語傳遍了,春曉吃了兩個月的瓜,並打定主意要好好保養身體,陸慈老娘那種死法也太可怕了,委婉說是馬上風爽死了,粗俗一點就是被男人日死了……要命……

皇帝這次南巡帶的人不多,除去一些御林軍、侍者和文官,宮妃只帶了春曉一個。

出宮的派頭很大,但在離開京城後,便換成了六批一模一樣的馬車,春曉只是錯了下眼,就認不出哪輛是陸慈乘坐的那輛了。

令春曉意外的時,上了郊外的官道沒多久,陸慈車上的小太監便來傳她,讓她去馬車上侍君。

快要入秋了,這幾天氣溫逐漸變低,氣壓也有些悶沉。

春曉安撫了車廂里新奇的小陸拂,跟著小步跑的太監,來到了一家馬車前,那小太監將簾子微微拉開,春曉低著頭踩著凳子,躬身走了進去。

馬車內的光線不及外頭明亮,卻也有一盞明珠的燈盞,春曉抬頭見到陸慈的瞬間,愣住了。

他遠比她兩年前見到的,還要消瘦憔悴,蒼白得如同即將破碎的一尊玉瓷。

男人倚靠在寬大的車廂內,單手支頤,眉發墨黑,濃郁纖長的睫毛垂下,狹長的眼尾泄出淡淡的眸光,一身綾羅便衣襯得他像是小憩的王侯,聽到春曉上車的動靜,也沒有動彈。

春曉不知道他在沉思還是打盹,想了想,在他旁邊的軟墊座上坐下來,車內熏著他常用的龍涎香,這香是帝王專供,但每任皇帝都會根據自己的喜好,令調香官調出不同的濃淡氣調。

春曉沒聞過先帝的,從前覺得陸慈的這款龍涎香氣味霸道,令人生厭,此刻坐在車廂內,掀開窗簾見到外頭山­色­濃翠,一場小雨逐漸滴落,涼風卷入車中,車廂內的爐香混散,只覺得有些淡淡的苦味,平靜深沉,意外地好聞。

「咳咳……」

淺淺的咳嗽聲壓抑不住地響起。

春曉轉頭看去,陸慈壓著­唇­角猛烈地咳了出來,壓抑地低低的咳聲在車廂內明顯極了,他的背微微躬著,春曉將簾子放了下來,他才逐漸平息下來。

「陛下的身體,如今竟這般虛弱。」春曉擰了擰眉。

陸慈終於掀起眼簾,淡淡瞧了她一眼,輕嗤:「拜爾所賜。」

春曉指尖輕輕掐入身下軟墊,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他知道她曾在飯食里下葯了?

「陛下,何出此言?」她試探道。

陸慈沒有回她。

馬車嗒嗒前行,如今已經離開了長安城,行走在山間的官道,他抬手掀開了簾子,涼風灌入,外頭的景­色­在細雨中朦朧。

此刻應該是個一處山巒的半山腰,可以看到遠處和山腳下的景象,蔥郁的山­色­自然中,錯落的灰墨幾處民居遙遙可見。

「你看,那里有間小屋子。」他忽然開口道,嗓音帶著嘶嘶的啞意,「屋後有一棵柿子樹的那一間。看到了嗎?」

春曉看去了,現在還不到柿子成熟的季節,沒有顯眼的橙­色­提示,她沒辦法看到陸驪龍指的是那一處,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隨口道:「看到了,好大的一棵柿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