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關元是個寡言沉冷的­性­子,她從未聽他說過這么多話,從未認真去想這個不善表達的男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身邊形形­色­­色­的男人那么多,謝旋周不爭不搶,甚至可以說不起眼。
他最後伸手想要摸了摸她的發,但是距離太遠觸不到,便了手指,垂落握住韁繩,「謝春曉,我曾留於你的那封信,你看了沒有?」
面容肅冷峻挺的男人,此時卻耳根微紅,他在雪中輕聲道:「你便當二叔叔心思齷齪,低劣­淫­賤吧。但謝旋周不會說一句假話,他會在邊塞,用這一生,向你證明。」
他調轉馬頭,頭也不回地茫茫風雪中離開。
春曉死死握著手中馬繩,不知何時淚流滿面。
那封信她看都沒看就燒掉了。
以謝旋周的本事,大梁邊塞定會百年固若金湯,原著中大梁山河淪喪,也只是他死後發生的事,而如今春曉該如何阻止他,如何完成國破山河在的劇情任務?
「謝旋周,你看得再透徹,卻也不會懂我究竟想要什么?」
春曉伏在馬背,肩膀輕輕抽動,她想要他戰死沙場,身死社稷,想要他所鎮守的邊塞被肅國踏平,想要他一心守護的女子被處以極刑,落得挫骨揚灰的下場……
不過是一群單薄的紙片人,不過是書中世界的一群角­色­,春曉在心內不斷告訴自己。
最後她在馬背上緩緩挺直腰身,鎮靜地看向白茫茫的城外,坐了片刻,駕馬離開。
謝旋周既然已經脫離了她的控制,便令他如原著一般死去好了
初雪下到夜間也沒有停。
這一夜,殷風公子在中庭飲了一夜酒,也未等到兄長歸來。
皇城內,撫春殿的燈也亮了一夜,那個太後娘娘一夜未歸。
相府內,司首輔踏雪尋梅,折了一捧花枝回到庭院,遇到了渾身被雪水打濕的女子。
西區光前街朱雀巷十八號,有個身影坐在院中,遙望著重重宮門的方向,眉目雪白,如化石樽。
撫春殿偏殿,孱弱的少年伏在床上,嘔了半床的鮮血,高燒不止,幾近彌留,而眸中卻偏執又不甘。
這世間事呀,常常常常,事與願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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