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亂朝綱的貴妃(83)(1 / 2)

「七個­鸡­蛋都好意思還價到叄文,我可看不出春嶴同志您有多好面子,­性­子有多烈。」

「你若不信,白綾就在你手邊的匣子里。」

春曉順手打開手邊的木匣子,長長一條白綾盤在里面,她手顫了顫。

「不僅是面子,你那年趁我懵懂,拿走了我清清白白的身子,若是不肯負責,明日我的兵馬便會踏平大梁,殺了那些不叄不四的野男人,然後將你打入冷宮,頓頓野菜團子伺候,靜思己過。」

春曉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太可怕了,「你實話說,那亂黨究竟和你是什么關系?」她記得謝關元那年的話,他說謝春嶴誤入歧途,提劍要清理門戶,被她罵了個狗血淋頭。

春嶴指尖轉了轉手中白瓷茶杯,漂亮的眼睫低垂,動靜閑宜,「說什么亂黨,那是夭氏正統忠奴,我夭氏皇族百年基業被陸家謀私­阴­害,如今那龍椅上的才是亂臣賊黨!」

院子里有風吹過槐樹,­阴­­阴­冷冷的風掃過雪,像是晃晃的光在流動。

「你如今究竟是想要顛覆陸氏,還是想要保他?」他微微顰眉,像是有些不解。

春曉驚愕,她想起來了。

她想起來,在她入宮脫離這個世界後,這個世界的大梁不過七年便被不知名的力量顛覆,山河淪喪,她一直不知是誰做的,即便重回這個世界,也總找不到幕後之人。

如今看來,那幕後黑手,竟然是年幼失智的謝春嶴。

他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嘆道,「你騙那謝岑丘說,你我是謝家老大的遺脈,該不會是騙到自己都相信了?」

春曉頓了頓,她忽然想起在剛剛進入這個世界時,逃荒中那個中年­妇­女喊他叫嶴公子,處處照顧的樣子,她那時就該察覺到這不是對待普通孩子的稱呼和態度。

她只知道原著里妖妃的母親是邊塞的一位舞女,容貌艷麗浪盪成­性­,仰慕者眾多,而謝家大公子謝東吟曾是她的入幕之賓,所以才會欺騙謝岑丘她是謝東吟的子女。

如今仔細想來,原著里那位嫵媚的舞女形容如此放盪,卻在懷孕後歸隱,安分養育子女,若不是天災來臨身死,絕不會丟下兩個孩子,她應該是背負國仇,為了留下血脈,借了那些強悍男子的種,孕育後代。

春曉想通了,暗自­操­了一聲,這隱藏劇情也太絕了。

他等她露出恍悟的表情,又慢慢開口,「你好生想一想,你我身份特殊,血統尊貴。如今夭氏皇族一脈,舉世僅我們兩人,為何要給旁的雜碎占便宜?合該自我消化,不叫肥水外流。」

夭山殿下語重心長。

春曉看了春嶴一眼,感覺自己被繞進去了,「你說得似乎有些道理。」

春嶴笑了笑:「春曉兒,這世上只有我,只有我是完全為你好的。」

春嶴說:「只要有我在,就沒人能傷害到你。」

神仙一樣尊貴漂亮的男子坐在簡陋的小院中,卻自在得像是沐浴著雪­色­與天空格外贈予的光輝,琥珀­色­的眸子溫柔地含著笑意,­唇­角微抿:「可惜,你為何不能信任我。」

春曉微愣,神­色­微動,「我何時不曾信你。」

他無聲了,過了半晌,道:「我如今的勢力很大,你若是用陸氏的人馬不順手,便找我要人,是禍亂大梁還是庇佑大梁,都可。」

春曉莫名覺得心頭微窒,道:「你不復國了嗎?」她不明白,明明上個周目她不過離開七年,大梁就傾覆了,而如今,亂黨頭子卻像是一點進取心都沒有了。

他沉默。

春嶴手中的茶杯輕輕落在桌面,身旁槐樹­阴­­阴­,又細雪飄落。

她不知道,在她入宮後,傻乎乎的謝春嶴不惜自殘也要入宮去見她,在被帶離長安後,他路上無數次想要逃回去,卻被一次次逮回去,直到遇到一次山匪襲擊,他從囚困的馬車中滾落,跌下山野,醒來後,又沿著路一直返回去找長安,去找她。

可是,那時的謝春嶴只是個小傻子,他完全找錯了方向,他根本不記得路,他走啊走走啊走,沿路渴了喝河里的水,餓了摘野果子,中過毒,也乞討過,還被惡人追趕過。

後來他遇到一個老道士,他說可以幫助他找到長安,可以幫助他找到想要找的人,他就跟他走了……

那老道士騙了他,他被打斷了手腳,毒啞了嗓子,凄慘地癱瘓在街頭乞討,為他賺錢。

他激烈的反抗,露出了污泥下的臉龐,又被老道賣給了人販子,他原本想要逃走,可是他偷聽到,那人販子說他貌美,要將他賣給長安貴人,便不再反抗了。